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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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去到衙门,秦风宸已经是收到了消息,并等候在公堂之上了。
秦风宸颇为这个九弟一家感到唏嘘,为何他这个兄弟就要遭遇那样多的事情呢?
事实明确,人证物证具在,知府沈万福也深知秦家在朝庭中的人脉与在榕城中的地位,而且凶手又是一个并无什么后台势力的掌柜而已,判决自然不会太过艰难。无需半个时辰,在秦青伯和刘掌柜的家眷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之时,这件案子的宣布结果便已经出来了。
秦青伯正为今日的新布销售第一日得了个开门红而高兴不已,却想不到秦风宜那边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他当然知道不可忽视,如若不然,侄孙秦云海若是有意见,与他闹矛盾,怪他不出面解决可就不好了。所以一收到消息,便亲自过来为他们撑腰了。
刘掌柜谋夺他人家财,案情败露之后挟持当事人为人质以望达到消灭证据,导致雇主受伤,分别犯了盗窃罪和故意伤害罪。伤害罪已见流血,属情节较严重,罚杖邢三十;盗窃罪数额巨大,情节极其严重,罚杖邢六十,流放三千里。两罪并罚,最终罚杖邢八十,犯人及家眷同时流放三千里,并交付罚银三百两。
当知府身旁的记事官宣读了判决之时,刘掌柜、顺子已面无人色的颓然晕死过去,而后面赶来的刘掌柜的妻子以及另外两名儿子,也已经被这样的判决吓得晴天霹雳,无法接受,当场就瘫软在地,趴在那里哭将了起来。
此时罗诚适时的站了出来,向知府大人行了一礼。
“启禀大人,我们老爷和夫人的意思是:雇请刘掌柜十几年,他们不仁,我们老爷夫人不可无义。这刑罚一下去,他们一家就没命了!我们老爷夫人仁慈,不愿见到这样的结果,只要他们能把盗窃了去的一千九百两银子归还给老爷和夫人,犯事者严惩,而其家人则驱离出三城以外,三代不得踏入榕城一步。大人以为意下如何?”
这些话是在过来府衙的路上,秦沄汐把意思告诉了罗诚,罗诚才出来说的。身为榕城的秀才,榕城乃至大元朝的法律和政策,还是他比较了解的。而秦风宜由于咳症为痊愈,就不用他再次操劳了。
知府还没有想清楚,刘掌柜的妻儿先反应过来。
他们转而跪爬着倒了秦风宜和顾氏的面前。
“老爷,夫人,您慈悲为怀,你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回去就搬走,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们都放了吧?”
却对赔偿之事只字不提。
秦沄汐帷帽下的表情,又再次冷了下去。
有些人,你永远都不值得给她机会。
她轻咳了一声,罗诚立刻会意。
“大人,既然他们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回复原判吧!”
“不!不要呀官老爷,我等愿意给钱,可是……可是我们哪里有这近两千两的银子!夫人!您就放过我们吧!”
刘掌柜的妻儿跪爬在那里一直哭嚎着,却就是不说一个还钱的字。
“他们……他们有一间宅子!”
顾氏在听闻女儿要他们赔偿时。猛然间想起刚过完年没多久,刘掌柜来秦府送银钱之时,含蓄的说自己买了宅子。当时听他这么一说,顾氏想着自己毕竟是他的主家,也不好太过寒酸,还忍痛包了五两银子给他做贺礼。现如今想起来,他就是冲着她会包银钱给他,才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出来的。
真是可恨至极!
知府大人问刘掌柜的妻子宅子的位置时,他们却全部卡壳了,支支吾吾不愿告知。
知府调来户籍管理的主事过来,稍一查看便知悉了。
“大人,就在白马巷里。”户籍主事回复道。
“白马巷的宅子,有商建和自建两种,刘掌柜的宅子是属于商建的。而白马巷的房子,由于刚开始时的规划不完善,所以存在商建、自建两类房舍,商建的比较整齐划一,而自建的却参差不齐,影响美观。所以就算白马巷的商建住宅也是集中整齐划一的建在了一处,可是还是卖不起高价,一般来说,那里两进的宅子,约莫在一千到一千二百两左右,朝向差一些的,还会再低一些。而刘掌柜的宅子,在此处登记的购买记录是一千一百二十两,应是那处的两进宅子中,朝向和大小都很不错的宅子。”
秦沄汐很满意,暗示罗诚继续。
罗诚思虑了一息之后,便将秦云汐的大概想法以秦风宜的名义,细声的向秦风宸说了一遍。
秦风宸听完后立时理解,他恭敬的与知府商议了约约半柱香后,向刘掌柜一家说道。
“刘掌柜,如今原告仁慈,不想为难你而闹出人命来,先头已经说了:你不仁。他们不想过分不义。这样吧!你把房子的过户手续与原告办理一下。另外,再将所盗取银钱的差价补还,全家马上离开榕城,从你这代开始。三代不得再回来榕城半步,原告便答应不再追究,给你一条生路。至于官府后续如何宣判,只要你满足以上的条件,他们也不会再有异议。如若尔等还是冥顽不灵,觉得钱比命重要,那如今就在衙门内,我等也不介意助你一把,在原判的基础上,把你们一家送到苦寒之地自生自灭。到时候,你的宅子和银钱,一样要被我们搜出来,该还的还,该罚的罚。”
已经考虑要买下娘亲的杂货铺子了。秦沄汐相信,刘掌柜手上,一定是还有不少银钱的。
刘掌柜早已经从昏死中醒来了,只是一直在装死看看是否有转机而已,听闻州判大人如此说,他还有什么办法呢?所有的证据都捏在了别人的手上,他的罪名是无法逃脱的。
比起全家送到苦寒之地自生自灭,把钱和宅子交出去后,他们起码还有希望。往后钱没了也还可以赚回来。况且,他也知道,秦风宜夫妇已经是给他们家留了一线了,没有赶尽杀绝。
见刘掌柜答应了条件,知府和秦风宸等人便让他签字画押,看了看天色,命户籍管事马上办理房产过户手续,差役则带着刘掌柜夫妇回去宅子罚没财产,归还顾氏约莫八百两的欠款,并罚款三百两官府入账。而刘掌柜一家则先打人打牢,等酌情考虑如何减刑后,明日再作判决。
秦沄汐感叹有后台所带来的办事效率,一个下午不到,就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妥妥帖帖,如若不是天色已晚,估计刘掌柜的判决也不会拖沓到明日以后。
秦沄汐交待罗诚,暗示秦风宜将一百五十两银票交到了秦风宸的手中。
秦风宸毕竟已经在官场中混了年吧的时间,自然会意九弟的用意。当晚,一百两便进了知府大人的口袋,并表明如何判决刘掌柜的意愿。剩余的五十两,秦风宸则是花费些银两请衙门内的官差搓了一顿,余下的银钱,他绞成了一粒粒的银豆子分发到了各人的头上。
此事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