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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天空好像总是雾蒙蒙的，哪怕白天里，只要没有太阳，山林里就显得总是有点不那么明亮。

但，对于一个猎人来说，这恰恰是最好的天气。因为如果有阳光存在的话，山里洁白的雪一直反射阳光，长时间的走在雪地里，会造成视觉的疲劳，影响猎人的敏觉性。

陈志恒现在可是在追一只老虎，他不想有任何的失误。

……

张小磊他们说自己打中了老虎，中弹的地方是前腿的位置，这一点陈志恒是相信的，不然，以他们四个身为人类的体能和速度，想在到处积雪密布的山林里跑赢一头东北虎，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尴尬的地方在于，张小磊他们四個人当时又急又怕，到底开了几枪中了几枪，完全不记得了，而陈志恒也看到了老虎的脚印，并没有发现什么血迹。

很有可能，老虎只是轻微擦伤，又或者跑的太远，血没有留到这边来。

“真不愧是东北虎啊，这大爪子……”

又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陈志恒再次把手按在脚印里，看着那比自己手掌大了不止一圈儿的印记，想起了前世的一则新闻。

东北虎下山，遇见开车的人，冲过去一巴掌把车门干瘪了，车窗户也干碎掉。

后来怎么来着……给老虎抓起来扔东北虎繁殖基地了是吧。

那头老虎叫……完达山？

好像是。

“呼，我这边这个也不小啊。”

舒出一口气，陈志恒站在山坡上，把手陇在袖子里，用胳膊夹着枪，向下方望去。

他已经追了很久了，走到了很深的林子里，这个地方，大概离张小磊和肖国邦他们遇袭的地方不远。

山势起伏，林木莽莽，一眼看不到头，陈志恒失去了老虎的线索。虽然他能看到下方的大坡儿底下，树荫遮盖的山沟处仍然有老虎留下的长长一串脚印，但是，很遗憾，这个坡太大了，底下的雪太深，太影响他的行动力和灵活性。

如果继续追下去，他怕自己费力的在雪里走路时，会在某个时刻突然被老虎偷袭，用它们猫科动物都擅长的背后扑人法，一击致命。

陈志恒虽然是个很厉害的猎鹿人，但也正音如此，他对这些有着清晰的认知。

他打老虎，一枪，未必能打死。

老虎扑他，一爪子他就彻底废了，就是拿枪挡都肯定挡不住那一拍的劲。

什么滑铲，什么三獒胜一虎，纯纯的都是在扯淡。

真的野生的东北虎，哪怕什么都不做，只需要虎吼一声，甚至只需要趴在那被你看到，绝大多数的正常人类都会直接腿软，还谈什么反抗。

陈志恒不觉得自己的身板比车门结实，如果是老虎进村，他去开枪打，那他有开很多枪的机会。

但是在山里，就这么顺着脚印直直的追下去，那估计就只有开一枪的机会。

除非，他做点准备。

“唉，今天来的太着急了点，啥准备也没做啊。”

摇了摇头，陈志恒知道，今天实在不是个捕猎老虎的好机会，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这边。

猎人最忌讳的就是自大上头，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去挑战难度极高危险极大的猎物，之前不想让儿子进山，送枪给皮货店的老猎人、李家村儿那个不愿意卖狗给同村人报仇的李开山，这些老猎人的行为看起来好像都很胆小，很怂，但陈志恒懂，那不叫怂，那叫谨慎，叫知进退。

搏虎杀熊的勇气他有，甚至连经验他也有！他不怕这些。

只是，不该是今天。

不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