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本官县令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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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假装,县令觉得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连为何事下监牢都不明白,能招出什么。
思索无果,县令想起了阿离姑娘,几日不见,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自己?
监牢里没有窗,看不见夜空中的繁星。
没有欢声笑语的长夜,更是孤寂无助。
第二日清晨。
县令通过狱卒懒洋洋的哈欠,猜测又过了一夜。
“今日加餐,两个鸡腿,一坛老酒。”
狱卒走后,县令没有没有吃。他知道这是断头饭。
县令也没有大喊大闹,心中暗自嘀咕:“我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罪。或者我得罪了什么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县令完全想不通,一点思路都没有。
还是同一天,只是下午。
关押县令的监牢外站着一个人,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只是臃肿的脸上几处淤青,让县令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哎呦我去,这不是赌坊的幕后老板?”
忽然间,县令抓住监牢大门,细看盯着那人看了又看,确认无误。
“怎么说你好,你一个小小的异人县九品县令,竟然殴打朝廷命官,还是巡察史,真是好大的胆子。”
县令不傻,当然明白其中意思。
敢情这人便是州府派人告知的巡察史。
殴打朝廷命官,逼其招认没有的罪名。县令忽然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哎,吃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县令拿起鸡腿,大口吃起来。这鸡腿并不美味,还带着苦涩,县令幽幽叹息,望着巡查史离开的背影,抱起酒坛喝起来,
三两口烈酒下肚,红了脸、上了头。一个人手舞足蹈、胡言乱语。
“人生……不过是一坛酒,是不是苦涩,取决于自己。你能尝出世间冷暖,你能品出人世繁华,你也能不胜酒力,倒头就睡。”
“人生……更像是一个人,我就是这个人,我就是人生。”
不胜酒力的县令,想要说的还没说完,已经呼呼睡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明亮。
这是白天,县令能看得到的白天。这也是熟悉的地方,好像是……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会醒,我姐竟然不相信我,怕你出了事,哭了一个晚上,眼睛都哭肿了。”
县令的酒还没醒透,缓慢道:“阿……弃?”
阿弃摆着手,疑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县令道:“你劫狱了?”
阿弃叹息道:“我还没那么傻。不过花了点银子,倒是把你从里面捞出来了。”
县令道:“他们能同意?”
阿弃道:“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心动?当然,为了让那几个看管大牢的狱卒老爷不张扬,又给了没人五十两的分口费,顺便还给了县城里所有懂医术的没人一百两,证明你确实死了。”
县令道:“我死了?”
阿弃道:“准确来说,除了你、我和阿姐,你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死了?”
县令道:“你这是杀头的罪?”
阿弃道:“行了吧,我不好好的。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花了那么多银子救你的命,该怎么报答我?”
“行了阿弃,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阿离把阿弃支走,这让县令安静许多。只是,一男一女的相处,话也多不起来。
“这有些汤药,熬了很久,你喝了吧。”
县令没有拒绝,是不好意思拒绝。一番心意岂能置之不理。
汤药很苦,县令还是喝下去了。
“我只是喝了些酒,并没有什么大病?”
阿离笑道:“你这些日子在监牢里,身子熬坏了,这药是补身体的。”
县令谢过,还是不明白,这药为什么必须要喝。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来自阿离的关心。
三日后,县令气色一如往常,身体更是舒畅许多。只是还有心事,愁容之色依旧。
阿离也是。
她的心情也不是太好,虽然她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县令还是能瞧得出。
“我要去县衙看看。”
“不行。”
阿离拿出前日阿弃偷偷揭下的追击令。
此刻,整个异人县都在追缉县令本人。即便之前阿弃花了很多银子,买通了许多人,可还是掩盖不住真相。
换种说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不该救我?”
县令看着阿离差异的表情,解释道:“我会连累你们?”
阿离欲言又止,好一会才说道:“是我们连累你了。各在其位,各谋其事。没有谁对不起谁的。”
县令不明白,阿离也没有过多解释。
有些事不需要解释,那张追击令已经明明白白的写着,自己已经百口莫辩。
深夜,无星。
只是县令第一次留在山间小屋过夜,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县令没有睡。
他要回去,回到县衙和州府老爷还有巡查史说明情况。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做了流浪天涯的人。
如果解释不清,即便是死,也绝不能连累这姐妹二人。
如果侥幸活了下来,一定辞官而去,陪着阿离踏遍山河美景,浪迹天涯海角。
县令走了,连字条也没有留下。
黎明前。
最黑暗的时刻,县令就站在熟悉的县衙门外,徘徊许久,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能不能说清楚?有人相信吗?
黎明。
黑暗中,泛起一层白雾。
衙门的门开了,一个消瘦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的扶着墙远去。
一阵冷风带着浓烈酒味,弥漫在空气中。
“阿弃?”
县令愣住,脑中浮现无数种让自己放宽心的理由,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事没弄明白之前,先不要声张,更不能冤枉一个可能的好人。”
远远跟在阿弃身后,一直到了赌坊门外。
阿弃推门而入,县令不得已停在远处树后。
正被通缉的县令,此刻无法显露自己的行踪。
当然,有些事自有定数。
就比如,不多时,赌坊里已经吵闹起来,声音之大,县令远远都能听得清楚。
又过片刻,赌坊门外,一个被拳打脚踢的老千,蜷缩在地上,苦苦哀求:“别大人,别大爷,你心心好,就放我一次吧。”
阿弃并不在,也许他没那闲工夫。
不大的事,处理起来却很快。
等到老千一瘸一拐的离去,县令就跟在他的身后,直到被发觉。
“别打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