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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餐厅，其实已经是中午，她请他吃饭，有凤爪牛肉丸虾饺肠粉。血液科病房今天有位患者出现了严重呼吸感染症状，叫了急会诊，来的是张涛。会诊结束已经错过了饭点，她说请他吃饭，也顺路给科里带些点心。

“辛苦了，你多吃点哈。”

“嗯嗯，何主任，你也是。”

“都下班了，你还正式上了？”

“是是，学姐说的是。”

“这两年，你会不会，怪我？”

“啊？”

“如果我当时选择了玉兰瑞兰医院或者我老家的江川医科大学一附院，亦或是选择回任希仁华，各位同事都不会知道你我的那段过往，你也不会挨你父亲那一拳，你现在怎么也是呼吸科副主任之一了。虽然，女儿的事儿，你我都要负责，但是你毕竟是一名，称职的，好医生，你应该有更好的前途。有的时候，我也觉得是不是，我真的拖累了你……”

“学姐，十几年前是我不懂得负责任，是我让你受了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二零一九年的那些事儿，是我应该承受的代价。虽然我和我爸之间，确实还有好多事儿没放下，但那一拳，是我该受的。你知道吗，其实从那之后，我见到你，真的感觉，轻松了好的，真的。”

“其实，你已经，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了，真的，你真的觉得……”

“晗姐，我还记得见习的时候我询问病史一塌糊涂引得病人家属情绪激动，是你顶在我前面替我挨骂，我也记得任希医院要我们给病人抽血化验，你为了我在患者面前拿针不手抖，提早三十分钟伸出自己手臂递给我一套留置针，感觉那一个月，你的手臂都是，青的。”

“小伙子，你怎么就记忆力这么好呢？”最初觉得这位挺奇怪，属于书上的知识记不住，她怎么骂他的记得可清楚，再后来，却也觉得有一种小小的感动，他会记得自己没吃早饭，也知道她平日吃饭喜欢加辣，当然也知道她时常腹痛，尤其是饭点延后又遇上生理期。感觉除了“夜不归宿”，其他的方面，她对他，也是挺满意。有时即使前一天晚上云雨浓烈，第二天在见习实习他也是会礼貌地喊她师姐。

“那段时间在消化跟你，每天早上交班前换白大褂，你总对我说，穿上这身白大褂，工作就比天还大，尽管会承受很多委屈，也要对病人负责。我还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不是很想做医生了，你也没少骂我劝我。可能当年如果不是跟你，我现在做个小老板也不是不可以，对吧。”

“为什么听了你的话，我是想笑又有点想哭。”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就是觉得现在，我有机会，补偿你，也补偿女儿。这些年，你不介意我见女儿，我已经感激不尽了，真的，其实，我真的，要对你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