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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庄的另一头，李三娘也在向帮主赵长风说明黄芽的事。

“你是说黄芽痛恨于黄四郎和她娘通奸，以为黄四郎带她回去是要把她卖到妓院，才下手杀的黄四郎？”

“是的，那个丫头和我待过几夜，情况我基本都摸清楚了，我看她心性坚韧，根骨也好，就这么当黄四郎的投名状实在可惜，留在帮里用处更大，所以才传她一手嘴里藏针，看她造化如何，她今日的表现，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是个可造之材。”

赵长风对李三娘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满，他冷着脸喝了口茶，“可惜事小，规矩事大，若非碰到個上品人丹，你这样自作主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是处理你还是不处理你？”

李三娘也把脸一冷，“想处理就处理吧，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呵，当初我要是有黄芽那丫头的志气，何至于沦落成千人骑万人跨，没男人就浑身不自在的婊子！”

“都过去了，哎，总用这事来拿捏我，行了行了，我已经烧符传讯，观音禅院的人就要到了，这次你随着住寺，没准儿白云禅师看在上品人丹的份儿上，能解你顽疾。”

李三娘皮笑肉不笑了声，不置可否，转身就走，刚打开门，就见从天上飞下来一个尼姑。

尼姑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虽不十分美貌，但别有一番良家少妇的韵味。

尼姑手持一盏空烛台，踩莲而落，莲花落地后，缩小飞进她的袖中。

“赵帮主何在？”

尼姑说话轻声细语，听在赵长风耳朵里却如洪钟大吕。

赵长风哪敢怠慢，赶紧出来行礼道：“弟子赵长风，见过无想师太，得蒙禅师眷顾，此番大有收获，有一个孩子吹着了蜡烛，想必就是禅师需要的上品人丹。”

不是上品人丹，他也不会烧符传讯。

无想师太收到了符，自然知道有了上品人丹，她神色平静道：“取烛来，带我去见见那个孩子，再备好马车护卫，此番我要带走所有真传弟子。你放心，我至少会送三成回来给你，还会传授他们金刚功，就当你献上品人丹的部分奖励了，其他待禅师出关，自有重赏。”

“多谢师太赏赐，多谢禅师成全！”

赵长风当即半跪在地。

……

黄皮安听了黄芽的自白，心里颇不是个滋味，也感慨这个女孩可真不简单。

说杀就杀，果断坚强，可帮主他们真会顾忌自己这个天才，当无事发生？

帮主所谓忠义所谓有情有义的话，他是不大信的，安抚之言罢了，否则李三娘就不会说那句话。

至于之后怎么办，李三娘应该有打算吧。

“师太，这边请，皮皮在这屋里。”

李三娘人未到，声先到，接着门被推开，一道亮光紧跟着就照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黄芽被光照得眯起了眼，黄皮安却眼睛无碍，只觉光线虽亮，但舒服得很。

他能直接看清作为光源的那根蜡烛，与他吹着的那根一模一样，现在正插在一盏青色烛台上，一个尼姑装扮的白净女人持着烛台走了进来。

“皮皮，黄芽已经被补录到真传弟子之列，所有真传弟子都要去观音禅院修炼金刚功，你们快来见过无想师太。”

黄皮安闻言了然，原来李三娘的打算是把黄芽也变成真传弟子。

“见过无想师太。”黄皮安扶黄芽下床，两人对尼姑行礼。

敢情清水帮还有战略合作伙伴，真传弟子这么重要的资产要去别处深造。

“嗯，这两个孩子不错，眉宇神采皆有早慧之象。”

无想师太锐评了一句，然后走到黄皮安身边，让他端正身姿，拿好烛台，吩咐道：“此刻起，烛不离身。”

“哦。”

“出发吧。”无想师太示意李三娘带俩孩子动身，她当先走了出去。

李三娘招呼黄皮安和黄芽跟在后面，出了小院后，钻进一辆颇为豪华的四驾马车里。

但黄皮安还没坐热乎，就被交代完事情回来的无想师太抱到了车厢顶上，还给他一个蒲团。

“抱烛打坐，指路照明，此行并不安全，有几重考验，我要看你潜力如何。”

黄皮安只作王大锤般的懵逼状，意思是我一个小屁孩儿，没听懂这么深奥的话。

“李三娘，你且上来与他一起，提点他。”

无想师太进入车里开始闭目凝神，不再理会外事，颇有种世外高人话不多的高冷范儿。

李三娘往蒲团上一坐，再让黄皮安坐在自己腿上，这么一搂之后，敲敲木板，示意车夫可以发车了。

三辆马车，载着清水帮十四个真传弟子，一路往北开拔。

蜡烛的火只是温暖，但光亮十分夺目，纵使在白天，也特别惹人注意，黄皮安拿着烛台心里直犯嘀咕，这样招摇过市，真的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