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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君子远庖厨法,明步问心

作品:《 从拔宅飞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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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很久以前,在玄黄界的东海之滨,有一个宣国。

一日,宣王和天师道五脏观的五脏道人谈论牧民治国之道。

宣王说:“道长,若非父王亡故,大兄二兄三兄四兄继死,我一个见人死而悲生,闻人哭而洒泪的人,断不会坐上王位。

牧万民为群牲,宰杀作药食汤液,我不忍也。

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治理好国家吗?”

五脏道人说道:“能。”

宣王问:“道长如何知道我能的呢?”

五脏道人说:“王后对我说过一事,说你有一次见祭人牵牛而过,便问他要把牛牵到哪里?

祭人说牵给宰人,杀了取血祭钟。

你听后,就让祭人放牛回栏,说你不忍心看到它害怕发抖的样子,就像毫无罪过却要死刑一样。

祭人问,那就不祭钟了吗?

你说,怎么能不祭呢,就用羊来代替牛吧。

可有此事?”

宣王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可又能看出什么呢?”

五脏道人说道:“如果你可怜它毫无罪过却被宰杀,那牛和羊又有什么区别呢?”

宣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说出以羊代牛的话,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意,请道长教我。”

五脏道人说道:“你见牛而不忍,是有仁德,你要祭人以羊代牛,是因为你当时亲眼见牛,而未见羊也。

君子对众类群生,总是仁慈的,见到它们活着,便不忍见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鸣,便不忍吃它们的肉。

所以,君子总会远离庖厨,不见而无伤,世事自败亡,而我仁德存焉。”

宣王问:“道长吃的人也是很多了,就是用这种君子远庖厨的办法,来守住仁德的吗?”

五脏道人笑道:“君子远庖厨法,只能守住仁德,不能守住玄德。”

宣王问:“什么是玄德呢?”

五脏道人微笑不语,化作清风而去。

……

平湖酒楼八层。

听着练气四层散修赵策的责问,黄皮安的心头浮过李三娘昨夜讲的那個故事。

君子远庖厨法,仁德,玄德……

心性修炼,听上去就不简单,修炼起来更难。

纵使在理论上接受了以人为丹,在行为上也以人为丹,但不代表从此就心性坦然不受影响了。

很少人能够不受影响。

纵使在极端环境里,如岁大饥人相食,如战场上人为粮,人人如此,习以为常,心志也会发生变化。

只是凡人没甚所谓这种变化,草木一秋,能多活两年就不错了。

修真者有甚所谓这种变化,修真者的心性变化会有直接绝灭本来的危险。

人丹,不过是影响心性的诸事之一而已,天下事,莫不入心,心性修炼何其难也。

君子远庖厨法,是一个守护心性的方便法门。

同样的,救人于案板汤镬,赋予其免俗之权,也是一个守护心性的方便法门,今天吃这个,明天救那个,也是修真者中常见的事。

“实不相瞒,我要去井下一趟,以顺应本心,求个念头通达。”

黄皮安抱了抱拳,对四人说道。

“嘿,道友你真有意思。”赵策嗤之一笑,“你顺应本心,求念头通达,下去便是,关我们何事,为何要我们和你同去?你那么大本事,还害怕呀?”

黄皮安说道:“不是怕,是想做个对比,有个比较,有个参考,才好辨虚实,明真假。”

“恕不奉陪!”

“由不得你。”

“那道友就动手吧,你修为高,把我绑了去,我自无二话。”

“既然如此,得罪了。”

黄皮安闻言,就要动手,却有一音声仿佛从天外而来,直入现场众人心里。

“区区小事,何必动手。”

明步师太持着长生灯,推门而入。

她微笑道:“既然乔道友想去看看,那我便陪着下去一观吧。”

此言一出,赵策四人心里均是一松。

可随即,明步又说道:“机会难得,所以我在此也邀请四位同去。”

“明步师太,我们修的是……”赵策赶紧解释推脱,却被明步打断。

“请四位略给薄面,免得让我难做。”

赵策四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说了一句:“全凭明步师太安排。”

“乔道友,请。”

明步当先出门,往井下飘去,

黄皮安没料到在这里会碰到明步师太。

“三姨,事情有变。”

李三娘现在的情志不稳,所以才让黄皮安主事,“变不变的,也只能下去了。是我的突然之变,打乱了你的下山计划,皮皮,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你一切听我指挥,我让你走,你就头也不回的走,明不明白?我们不过是分身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但你得把乌篷船送回去呀。”

黄皮安说道:“三姨你放心吧,我也有长生灯,何况乌篷船对长生灯天然克制,一动手,莪就把她的抢过来,优势在我们。”

井下弥漫着人的血肉味道。

将门推开,一股腥臭之风就扑面而来。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地牢,和各种各样的操作间。

这里是个暂时圈养和屠宰以及粗加工的地方。

粗加工完,就会送到上层人厨房里,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下面的人已经接到通知,停止一切工作,静静等待。

走,是不敢让这些人走的,不然来者的愤怒无从宣泄,只会牵连更大。

黄皮安已经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李三娘。

明步师太下来的时候,把舵主姜乐山,执事赵海,人厨长韩泥伯也带了来。

“韩人厨,你来给乔道友他们汇报一下这里的工作和你的体会,要面面俱到,不得隐饰。”

“是。”

韩泥伯躬身称是后,走到前面介绍起来。

刚开始难免有些紧张磕巴,说着说着,也就顺了,毕竟祖孙三代从事这行,自己也都干了四十多年,根本不需要组织语言。

“这里的一切,并无多少特殊之处,如果把人视同与其他动物一样,那就和普通的屠宰房别无二致了。”

“我刚开始的时候,整天的害怕,整天的吐,等真下手抹脖子放了几个人的血,就好受多了。”

“只要会杀猪宰羊,那就能干这个,手法上没有区别。”

“不过感受上是有些不同,我个人的感觉是,比猪羊要恶心,毕竟是同类,生来不是当菜的。”

“也有喜欢这个的,他们对尸体有种特别的爱好,对肢解摧残感到快意。这种人,我们清水帮一经发现,是严肃处理绝不姑息的。”

“我们做这些事,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邪念,不是为了折磨谁,侮辱谁。”

“就像我养了一群猪,一群鸡,我是拿来做菜的,平日里自然好好养着,不会做虐待事。”

“但人毕竟不是猪鸡,也不可能和猪鸡一样任由捉拿捆绑,安于圈养生活,不知死期将至,会反抗,会哭嚎,会求饶,会发出一切能发出的撕心裂肺。”

“所以,我们在处置上,就会极端一些,暴力一些,会用刀棍,用药物,来使他们屈服,听话,这样很不人道,却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