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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哥，咱李厝平日里没人欺辱过她们娘俩，这一点我敢拿项上人头做担保。”

“至于今日提议让李柔当贡品的，就只有我一人。”

“许小哥，我李广禄不是个东西，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拿那刀将我捅了便是。”

“但，此事与村中其余人没有半分关系，还请许小哥不要食言，趁那邪祟如今还不知这里的情况，带着他们早些逃难才好。”

许宁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小柔，别怕，你过来。”

“平日里可有人欺辱你和你娘亲？若有的话，跟哥哥说他是谁。”

李柔乖巧的站在许宁面前，看了看李广禄，又看了看祠堂外，摇了摇头：“哥哥，没人欺负我们，真的。”

“那...今日是谁让你当贡品的？”

李柔默不作声，低头拽着自己的衣角。

许宁皱了皱眉头，看向祠堂外：“你说。”

李柔娘亲犹豫了一下，说到：“确实只有广禄叔，可是……”

李广禄咧嘴笑了笑，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一个人留在这吧。其余人回去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跟我离开这里。”

这时，身前一直不说话的李柔忽然拉了拉许宁的手。

“怎么了？”许宁看了她一眼，蹲下了身子。

“哥哥，能不能带广禄爷爷一起走？”

许宁皱了皱眉：“可是，他方才想要你做贡品，送去喂那头大邪祟，你不记恨他么？”

李柔摇了摇头：“广禄爷爷他是个好人，我前些天还看见他拿钱给娘亲。”

说着，小丫头放开许宁的手，从怀中又摸出半块黄面饼子，递了过去。

“哥哥，这半块饼是我留着打算晚上吃的，给你。”

“求求你了，能不能带广禄爷爷一起走啊？”

“......”

李广禄活了快六十年，第一次哭的这么像一个孩子。

......

许宁走在黄泉路上，看着身后浩浩荡荡跟着的一百多人，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得知能够逃离那处牢笼，李厝的村民们都格外的兴奋，李柔被几个大人轮流高高举过肩头，一路笑个不停。

只有李广禄抹了抹眼泪，悄悄凑了过来。

“许小哥，其实刚才就算小柔不替我求情，你也会带我走吧？”

许宁瞥了他一眼：“何以见得？”

李广禄嘿嘿一笑：“许小哥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心狠之人。”

对，确实不心狠，昨晚也就杀了一百多人。

见许宁不回答，他又说到：“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许宁看着远方，叹了口气：“我想看看人性。”

“我怕我修行再久一点，就没有这东西了。如今趁着还清醒，得好好看一看，把它记在脑子里。”

“至少，也要记住那半块黄面饼子。”

李广禄沉默不语。

良久，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前行的方向，忍不住问道：“许小哥，咱们到底是去哪啊？”

“老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