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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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发生是如此之快。
从顾鸢上桌吃饭到被绑在那奇怪牛形生物的背上,不过一炷香时间。
顾家嫁女,不少行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来,领头的庄稼汉子舞着一杆红幡,其上刺着四字,百年好合,另外有几位妇人从道路一旁走来,拎着竹篮,跨到路中,抓起蓝中的红纸屑抛洒半空。
妇人们齐声高呼。
“一抛入来世。”
“二抛醒了魂。”
“三抛结因果。”
顾鸢绑在牛背上,口中塞了布,看着那漫天飘洒的纸屑只觉异常怪异。
只有死人才会抛洒纸钱,死人才会将幡甩在前头!
她到底是出嫁,还是埋葬?
亦或是,她是不是顾鸢?
莫名的悲伤从心中蔓延,顾鸢大颗大颗眼泪掉落下来。
她瞅准人群停下的时间,顽强的挣扎起来,可那粗壮的绳索如锁链一般,牢牢将她困在牛背之上。
为首的那个丑陋婆子靠了过来,见顾鸢挣扎着,嗤笑一声,随即用那脏兮兮的指甲划着顾鸢的脸,贪婪的笑着。
“可得老实点!咱们村里可好久没有进贡不因了,难得有个脆生生的娃娃当做祭品,你想啊,咱们是人,好不容易轮回成了人,怎么还能再去当那虫子一般的东西呢?牺牲你一个,成全大家,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顾鸢口不能言,本能的扭头避开那婆子黑乎乎的指甲,厌恶的看着她。
丑陋婆子恼羞成怒,啪的一声扇在顾鸢脸上。
“哼,到了地方就老实了!”
丑陋婆子几步走到队伍前头,接过那印有百年好合的幡子,舞动起来。
“启程!”
顾鸢甩了甩眼角的泪,之前的两声剑鸣唤醒了她心中的某些记忆。
至于她为何知道那是剑鸣,她也不知为何,好像她生来便知,那东西就是剑。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刚才的挣扎中,原来用来拴住她手指的绳索被挣开,顾鸢忽然便摸到了自己无名指佩戴的一枚圆环之物。
那手感,应该是一枚戒指。
戒指质感无比熟悉,冰凉柔滑,似石似玉。
可她低头看时,却瞧着自己手指上明明,空无一物。
顾鸢愕然。
莫非,剑鸣的声音是从手指中传出?
正当顾鸢还在思考时,嫁娶的队伍忽然停下。
一股极其恶臭的气味从前方蔓延开来,顾鸢只闻了一下,便干呕起来,但那群围观的人群无一不仰头闭眼,如痴如醉的嗅着。
顾鸢艰难的从牛背上抬起头,却发现队伍来到了一处山门前。
只见几棵枯树零零散散的栽在门前,没了落叶的枝条挂满了用红纸剪裁而成的钱币,在正前方,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摆了四个大盆,盆内分别是猪狗牛羊的灰黑色头颅,而这四个大盆的正中,却刚好放着一坛香灰,灰上并未插着香,反而挂着几个小字,上写着。
“今日接娶。”
而最为别扭的便是,那山门上挂着的牌匾。
歪歪扭扭的牌匾书写着三字,诸葛洞。
明明是嫁娶之日,非得挂了一张白花。
格外瘆人,格外怪异。
丑陋婆子走向山门前,探出脏兮兮的脑袋朝着门内瞧去。
半晌之后,她才毕恭毕敬的面挂笑容的,退至众人面前。
一脸微笑朝着众人说道:“新郎安康,新郎安康!”
那庄稼汉子走到那牛形生物面前,几下就解开了顾鸢身上的绳索,将她拖下了牛背。
汉子捏了捏顾鸢的脸蛋,惋惜的摇着脑袋。
“真是一副好躯体,简直嫩的出水,要是我早生个几十年,说不定这小妮应该嫁于我享用!”
丑陋婆子一下就阴沉了脸色,骂道一句说什么呢,便一脚踹向汉子小腿,咚的一声让汉子跪在了地上。
而后,婆子诚惶诚恐的望向天空,口中喃喃自语。
“神仙恕罪,神仙恕罪,只是一句玩笑,还请神仙切勿当真。”
等说完这些,丑陋婆子连忙朝着庄稼汉子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将新娘送入洞房?耽误了好日子,我们可怎么交代?”
汉子满头大汗,急忙朝着婆子磕了一头。
“王阿娘说的对,怪我糊涂。”
汉子站起身后,扯了扯背后立着的几个男人。
“来,李家汗刘二牛,快快快,搭把手,将新娘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