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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好意思，刚刚聊了会儿天，我给忘了。您得拿出点证明，证明您是叶秀芝的爱人。”

孙建国脸上的疑惑马上化开了：“身份证行吗？”

高勇：“不用那么麻烦，有结婚照吗？我看一眼得了。”

孙建国点点头，起身带着两人往卧室去。

江超跟在后面，开门的瞬间便使劲睁大眼睛，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他现在已经有了疑心。可一圈看下来，除了感觉卧室很乱之外，便得不到其它的信息了。

高勇装作要细看结婚照，往前走了两步，眼角却瞥向了床侧的角落。角落里灰沉很重，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收纳用的纸盒。

“左边的是我，照片是在老家拍的”孙建国介绍起结婚照，生怕两人看走了眼。

“嗯嗯，我看到了。”高勇边说话边打开了衣柜。动作十分自然。

如此越界的行为让孙建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勇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注意到衣柜里也有许多收纳用的纸盒，里面放着些袜子内衣。

“这些收纳盒做得挺漂亮的。”高勇关上衣柜，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间。

一旁的孙建国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语气不屑地嗤笑一声：“漂亮什么，就是些破纸盒子。”

两人随口聊着，出门时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暖和的阳光洒在江超的身上，照耀得他熠熠生辉。

高勇困惑地朝江超使了个眼色。可此时的江超一改之前的作态，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恶言恶语，以至于脸上露出了些难以描述的愤恨。

孙建国脸上的陪笑停了，他忽然有点害怕，眼前人高马大的男人正在以一个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不知为什么，孙建国脑子里回想起了一个严厉的模糊身影。

“怎么了？”高勇使劲招了招手。眼睛眨个不停。

江超不予理会，而是铁青着脸，径直撞开两人，打开了对门的房间。

阳光同样将这间房间照得很暖，对面的墙上贴满了奖状和褪色的大头贴。

奖状上的名字是孙倩。

江超的脸色更沉了。他拉开衣柜门，拨开花枝招展的衣服。他发现衣柜里同样放着许多用来收纳的纸盒，用来收纳孙倩的衣服。

孙建国见状有些着急，刚要上前却被高勇拉住了。只小他几岁的高勇，力气却比他大了一倍。那双常年拧螺丝，搬电机的手像铁钳一样锁住了孙建国。

在这个老头的对比下，高勇壮得像头牛。

江超阴沉着脸，打开了隐约有嗡嗡声传出的，那间背阴的房间。

一张小床紧靠着冰箱，上面放着一些杂物。一张木凳和一张更矮的木凳立在床边，高木凳上还放着一本课本。房间里没有衣柜，只有几个衣架子，上面放着寥寥几件衣服，整个房间同样很乱，里面看不到一件收纳用的纸盒，只在床底隐约看到几个纸箱。

顺着江超的目光，高勇看向了头顶的铁窗。一股寒气遍及全身。

孙建国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钱我不要了，都给我走！”他说完，立即上去伸手扒拉江超，可江超纹丝不动，孙建国瞅了一眼江超，想看看他什么意思，却被那双眼睛吓了一跳，他高声喊道：“再不走我报警了！”

听到报警，高勇连忙就信封放下：“走走走，这就走。”他说完拉扯起江超，见扯不动，又往他腿上踹了一脚。

江超这才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高勇在后面打着哈哈：“实在不好意思，他脑子有点问题，给您添麻烦了。”

场面总算控制下来，高勇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孙建国唬住了，等江超脸上的愤怒褪去，露出委屈如幼稚孩童般的表情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一个饭点。

两人面对面坐着，店老板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时不时乐呵一声，旁边的几个食客坐不到一桌，面馆里十分安静。

桌子上摆着一大一小，两碗热面。青瓷花碗上印着山西刀削面的字样。

高勇一言不发地将面前的大碗推到了江超面前。

头顶的电视传出播音员略带愤慨的声音。电视屏幕上滚过一段话：此次在寒江大桥上坠河身亡的人，疑似为前几日，在此处坠河身亡的幼童的奶奶，其母之前被警方带走调查……

一碗面条被高勇消灭了一半，对面的江超才动了筷子。

高勇回过头：“干嘛这么激动，人家怎么养孩子那是人家的事，也没规定女孩就不能穷养。”

江超歪过头，瘆人的眼神流向窗外：“那是穷养吗？那是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