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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盯着江面忽然小声说：“你说会不会是他老婆跑了？他有气没地方撒，往孩子身上使劲？”

“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事吗？”高勇忽然走不动道了，那根绳子被绷得笔直，他再怎么使劲也拽不动：“这狗怎么回事？咋不走道了呢。它叫啥名来着？”

赵敏像没听到，仍旧自顾自地说：“孩子学习好，人也乖。前阵子他还折了不少纸鹤，做了个风铃给我。”

“小超给你就算了，可别当着他面要，他不爱叠这东西。狗又咋了，你也咋了？江上有啥东西？”

高勇看到狗也直勾勾盯着江面。他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江面。

在那里，一个小孩的脑袋若隐若现。

救命……

一声微弱的求救声钻入了高勇的耳朵。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赵敏还在嘟囔着什么，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高勇下意识地迈动脚步，可身体像注入了沉重的铅，他就这么面朝着南，盯着那张小脸，连一步都迈不动。

那根被他丢弃的狗绳飘在空中，仍旧绷得笔直。

赵敏猛地回过头来，看着高勇的眼睛：“你爹咋了这是，着魔了？非得往水里去？”

狗也张嘴说话：“那不是我爹，他才是我爹，这俩人都有老年痴呆！”

接着一条白色的鱼从水里蹦了出来，鱼也开口说话：“救命！”

眼前的景象忽然掉了个个，江面转到了高勇后脑勺上，渐暗的天空跑到了高勇面前。

一个眼熟的人正扒着自己，腿上还坐着个老头。

“你们干啥？”

尽管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水面上，但高勇还是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姚亮长舒一口气，慢慢把高勇扶到了一旁：“叔，你犯病了。”

高勇眼睛一瞪，声音却没跟上这股气势：“你才犯病了，我好着呢。”

“是是是，你好着呢。”姚亮没过多纠缠，而是动手准备打电话。

高勇扑了过去：“别报警！”

姚亮笑了笑：“叔，你还说自己好着呢，你咋知道我要报警？”他说完，把手机拿给高勇看，电话号码后面有两个字，二哥。

“哥，你有老年痴呆你不知道？你还知道自己住哪儿吗？”姚姓老头在一旁说话。

姚亮捂着额头：“爸，你也有老年痴呆！”

“瞎说！我才四十多哪来的老年痴呆！”姚姓老头倔强极了，根本不承认。

姚亮身边的年轻人忍不住哈哈一笑。

姚亮苦着脸说：“是是是，你也没有老年痴呆，我妈喊你回家吃饭，你赶紧回去吧。”

姚姓老头连连点头，拍拍屁股就走。

姚亮见状也顾不上高勇了，连声喊着“看路”去追自己亲爹了。

年轻人看着高勇已无大碍，可能是怕惹麻烦，也一声不吭地走了。

高勇站在原地发愣，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冥冥之中又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

可这个念头还没诞生太久，就被一条鱼打断了。

姚姓老头将一条大鱼扔了过来，远远地说：“哥，你钓的鱼！”

“鱼？”

高勇看向那条鱼，只见那条大鱼的脑袋上裹着一层白纸，呼吸已然微乎其微，像是快要死了。

2

气氛压抑的公安局会议室内。氤氲的光线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紧盯那面硕大的幕布。有些模糊的画面里，血腥的一幕在今天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严皓和陈天瑞坐在最前面，他们官职也最大，前者是刑警队长，后者是公安局长。

幻灯片结束，一个人影在得到陈天瑞的眼神示意后，便站了起来。

他的名字叫林远志。是刑警队里的法医。

林远志说：“死者总共有四人，三女一男，其中三名女性的死因均为机械性窒息，男性死因初步确定为机械性窒息。”

严皓看了一眼陈天瑞皱起的眉毛，赶忙问：“男性的死因还没有确定下来？”

林远志说：“死者有表现出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死亡原因偏向机械系窒息的可能性更大。但死者心脏部位有开放性损伤。被害人有在窒息死亡这个过程之前，就已经因为心脏破裂导致的失血性休克昏迷，或者猝死。因此机械性死亡特征较其它三人，有些不太明显。”

陈天瑞敲了敲桌子，沉默了一会，似乎才消化完这团信息：“还得多久才能给出准确死因？”

林远志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环，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时间紧迫，因此只能给出大致可能，想要知道确切死因，需要进一步——”

严皓打断道：“时间呢？”

林远志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座位，沉默了一会才给出答案：“下午4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