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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子见自己的东西被扔掉，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扑过去，从地上捡起几个钢瓶塞回了纸箱。似乎是离开了夜总会的地盘，他也有了脾气，回头怼了一句：“我这不是！”

大虎听到这话，火气一下子就上去了，他上前揪住毛子的衣领，一把将他扔了出去，还顺手把纸箱踢爆，钢瓶“叮铃咣啷”散落一地。

大虎捏起一个钢瓶，瞥了一眼和自己做了同样行为的江超，接着扭头说：“你当我不认识这玩意是什么？都是国外那帮混子玩剩下的。当老子不知道？赶紧给我滚，不然老子报警抓你！”

两个人在路上纠缠，毛子一路退到了马路上，一辆辆车按起了喇叭。街上有不少人驻足观望，这场闹剧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江超两顿饭没吃，已经饿得有点发慌，起身还没走出两步，忽然见到一个盒饭递了过来。

大虎目光怜悯地望着江超：“饿了吧？你搁这里当了半天保安了，吃顿员工餐吧。”

江超的表情有些意外：“我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多麻烦，你们没赶我走，我就很感激了。”

大虎意味深长地说：“还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我，现在还不是人最多的时候，待会儿人就多了。”他看向天空：“等天彻底暗下来的时候。”

江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片黑，他嘟囔一句：这还不够黑？

大虎却已经走了，根本没听到他的嘟囔声。江超低头吃起了盒饭，也就是低头的间隙，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来到了他身边。

一只灰扑扑的手搭在了江超肩膀上。

“听说，你在找秦腾？”

5

晚上7点30分，刑警队长办公室里。刘继昌正翻阅着过往的卷宗。能犯下如此惨案的罪人，很难想象这是他第一次犯罪。这些人往往都是警局常客，身份信息在系统里都有录入。

严皓拿着一个保温杯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刘继昌正站在办公桌前翻阅卷宗。他叹了口气，说：“那座位上面有钉子？你不会坐着看？”

刘继昌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哦，坐久了，站一会儿。对了，筛选工作怎么样了？”

“连同邬城在内，附近几个市的，凡是犯过罪的都查了一遍，现在总共找出三名去向不明的嫌疑人。话说。”严皓过去把刘继昌按在座位上：“刘哥，咱们两个私底下能别这么生分？”

“还是分得清楚点好。”刘继昌又站了起来，目光始终不离卷宗：“三个嫌疑人叫什么？犯过什么罪？”

“钱英伦，因抢劫入狱。去年才放出来。06年出狱。徐金，这个最可疑，绑架罪，前不久才放出来马上就没了踪影。”

严皓说完见对方头都没抬，火气上涌：“你置气能别和我置气吗？”

刘继昌微微抬头，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不对，语气轻了很多：“我没和你置气。这三个人是因为失踪才被拎出来的？”

“唉。也有别的，但至少可以追查，就这三个，生死不知，跟空气一样。我估计是在些不正规的地方瞎混，用的也是假身份。”

严皓坐到桌子上，目光盯着窗外：“干咱们这行的，难免有个意外，能力就是再强，有一个污点就完蛋。那年和平街上的影响太恶劣，又正好处于严打期间，上面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咱们公安局，包括陈局长都不想把你拉出来，奈何出了人命，视频还传到网上了。”

他说到激动处，猛拍两下桌子，骂骂咧咧地说：“但凡那家人不闹腾，你都没什么事！明明是你见义勇为！最后呢？”他双手一摊：“反倒成你的不是了！”

刘继昌翻看卷宗的动作停下了：“是我的问题，我太大意了。”

严皓像没听到一眼，声音越来越大：“你说这刑警队长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咱全队上上下下都看得很清楚！”

刘继昌声音拔高了一分：“别说了！”

门外一个人似乎已经站了很久，脸上的尴尬都快拧成字了。

“师傅，有新发现。”

“说！”

“说！”

刘继昌和严皓几乎同时出声。前者眼睛闪着亮光，后者眼中的愤怒很快平息。

黄鹏面带尴尬地汇报道：“有线民提供了一条信息，说有一个叫罗天狼，今年35岁的人很符合1号嫌疑人的外貌特征，他就在滚石夜总会工作。虽然和李成翔没有关系。但在10月8号当天，他恰好告病，请了一天的假。我们以此为基准，对东三里庄和张家埠里的常住人口进行了排查，最后发现罗天狼就住在张家埠。”

刘继昌急匆匆地问：“人呢？抓到了没有？”

黄鹏摇头说：“没有，我们带人过去的时候，罗天狼家里只有他爹在。”

“人跑了？”严皓失望极了。

黄鹏再度摇头：“罗天狼的父亲罗海生说他中午刚吃完饭就出去了，应该是没有说谎，因为罗天狼的父亲常年卧床需要人照顾。”

刘继昌问：“他什么时候上班？”

黄鹏摇头：“他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严皓激动地握拳：“对上了！”

刘继昌边走边了解情况：“他10月10号在哪儿？”

黄鹏说：“他父亲说一直在家，10月9号到10月14号中午，除了外出购买生活必需品，其余时间都待在家里。”

“这个人家庭情况怎么样？最近有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太清楚，不过他的家庭情况很糟糕。”

严皓说：“像是需要钱的主。”

刘继昌接着问：“有没有向他父亲求证过这个叫罗天狼的人，生没生过病？”

黄鹏松了口气，狠狠点头：“那家伙没生病，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