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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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与白祤相互抱拳,鞠躬,便双双拉开架势。
后来说书先生是这么讲述这场战斗的:“却见那白发女子纵身一跃,踩着那壮汉的头顶来在他身后;壮汉气的哇呀呀的大叫,两膀一晃千斤的力气!只见那白发女子左躲右闪,每一拳都擦身而过,每一拳都打的擂台发出轰轰的爆裂之声!”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说书先生混饭吃而刻意杜撰的情节罢了。
因为这场战斗,不是一般的短。
“吔!”壮汉运足气力,暴喝一声抡起拳头砸向白祤!
白祤面对那凛冽的拳头根本没有躲闪,反而也举起拳头打了过去,那轻飘飘的刺拳和壮汉相比就好像闹着玩一般。
二人对了一拳,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令人没想到的是,被震得连连后退的人居然是使出全力的壮汉!
壮汉捂着鲜血淋漓的手冷汗直流,疼的几乎要喊出声来。那哪是对拳,分明是一拳砸在了一块千年的巨岩之上!
手骨碎裂,显然是废了!
不等壮汉缓过劲来,白祤两步来到近前,一脚踹向壮汉腿窝。与其说是踹,倒不如是勾住壮汉脚踝用力一扫,壮汉登时重心不稳,扑通一下半跪在白祤面前。
壮汉大惊失色,下意识挥出左拳,被白祤一把擒住臂膀,一拧身照着壮汉的胳膊就是一个反关节砸肘!
“啊啊啊啊啊!!”嘎啦一声脆响!壮汉手臂当场骨折,抱着断臂疼的蜷缩在地上惨叫不止!
“停!停!”八大武行掌门人脸色大变,赶忙起身叫停,两边的弟子纷纷架起长兵器将白祤隔开。
“好一个白祤!”
武行掌门勃然大怒,当即是拍案而起:“传统比试点到为止!你下手怎能如此阴狠?废我门下弟子!你有何颜面进入武林?!”
“怎么没有?”林恩慢条斯理的说道。
“白.....此姑娘一没用暗器,二没有偷袭,堂堂正正击败你门下弟子;你说她下手阴狠,怎不说你故意派了个完全不同量级的对手刁难她呢?”
武行掌门脸色铁青:“可....可她废我门下弟子是不争的事实!”
林恩冷声道:“那不是恰好证明你门下弟子都是群废物?结果如此,还望掌门不要再胡搅蛮缠。再闹下去,武行名声可就被你搞臭了。”
说罢,王爷拿手一指门口,那里早就挤满了偷看比武的老百姓。
“张掌门,休要胡闹。”其它几位掌门人也极力劝解武行掌门。
“哼!”
掌门冷哼一声,抱着胳膊愤愤不平的落座,看向白祤的眼神带着几分杀意。
白祤并不在乎。她只是抱着胳膊站在那儿,看着壮汉被人抬走。
关于尘自然也在角落里看着。见时机成熟,他便开口笑道:“接下来便是械斗。早些时候,我听说白祤姑娘曾用两块陨铁亲手锻造出一口宝剑,谓之「镇水」。白祤姑娘可否赏脸,给诸位掌门和父老乡亲们听听这声「镇水」?”
白祤默不作声的走回石狮前。她握住剑柄,抽剑转身!
寒芒闪过,霎时间便听得那阵阵剑吟响彻在小小的庭院,悠远绵长,余音绕梁,似是古寺钟声,又像佛前木鱼,震撼在人们心头。
八大掌门窃窃私语起来。
“没见过的兵器啊。”
“剑身是斜的....我在沿海倭寇手里见过这种剑,是倭刀啊?”
“非也。形似倭刀,却非倭刀,剑身更长,血槽位置不同.....假如这种剑用来对付那些倭寇,事半功倍。”
林恩坐在边上看着:“居然还瞒着本王自己锻了一口剑.....也罢,让本王看看你能把这口剑发挥到什么程度。”
有位掌门发问:“白祤姑娘,剑是什么剑?”
白祤站上擂台:“「镇水」乃苗剑,源自一位抗倭英雄根据倭刀改造的兵器。”
“若能打过八家武行,此剑便可留下,自开一门武行。”
白祤的对手也来到擂台上。此人不似刚刚那人强壮,却也是个练家子体格,手中握着一口牛尾刀,以红布系于刀柄。
此刀看着虽不如苗剑长,却势大力沉,不是能轻易对付的对手。
当然,论比力气,白祤没输过。
“传统比试,点到为止!”关于尘喊了一声,便算是开始。双方都不着急进攻。
白祤双手握剑,拉开架势与步伐,稍稍放低姿态,以剑尖对准敌手,将镇水延展出去,等着对手来碰自己的兵刃。
那敌人神情肃穆,显然也明白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不敢轻敌大意,手中的牛尾刀如风车般甩的呼呼作响。
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如何?要靠直接打落她手中兵刃取胜吗?
若是贸然从左右发难,依照苗剑的长度而言轻而易举就能割伤甚至砍断他的手,自己必输无疑。牛尾刀粗于苗剑。
既然如此,我便赌你架不住我的刀。他突然左右横跳,意图打乱白祤的防御方向,但白祤反应很快,他脚步转到哪儿,苗剑就跟着转到哪儿。
刀客突然发难,拧住红布改变牛尾刀方向,自下而上斜挑苗剑!白祤不上当,手中苗剑左右一晃,将牛尾刀弹开。
双方继续试探。白祤突然猛一个突刺,刀客急忙提刀躲闪格挡,岂料突刺只是佯攻,白祤一改方向使苗剑继续缠住牛尾刀,剑尖一挑差点让他兵刃脱手!
“打呀?怎么还不打?”门口看热闹的有人不满起来。
“你懂什么,高手过招只在一瞬间决定胜负,再往前那都是试探!”
刀客却退开两步。他握住牛尾刀,着了魔似的在那儿比比划划,时而用力往下劈砍,时而上挑横劈。
这是打算一招定胜负了。白祤没有做同样的事情。她也不需要。
似乎是终于决定好了战略,刀客再次甩起牛尾刀朝白祤逼近,大刀阔斧的朝苗剑横劈过来,白祤以剑架住,刀客却突然改变方向,以刀背为轨道,摁住苗剑的同时斩向白祤。
白祤迅速以前手为支点,后手为发力点,将苗剑化作杠杆,后手猛推剑柄!苗剑直接翻到了牛尾刀上方!压制住了牛尾刀!只见白祤脚步猛的往前,苗剑紧跟着往前一探,剑刃便已然架在刀客的哽嗓咽喉。
“我输了。”刀客闭上眼睛,顺势将牛尾刀扔在地上。
“胜负已分!白祤胜!”几大掌门人起身鼓掌。
唯有武馆掌门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关于尘和林恩掌声最为热烈,门外围观的百姓也是连声叫好。
白祤收剑入鞘。
武馆话事人前来拜会:“还请白祤姑娘赏脸,观海阁晚宴。”
白祤收拾起行装:“不必了,今晚我还要打工。”
“武行规矩,踢馆无论输赢,食宿总是要武馆请客。包括你今晚的工钱,武行也包了。”
关于尘笑盈盈的走上前来,挥挥手示意武馆话事人退下。
“今晚你不必担心工钱。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迎接明日的对战。”
“白祤姑娘可是我「金镖士」看中的奇才。”林恩出现在二人身边,笑眯眯的按住了白祤的肩膀,“我作为她的担保人,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不公待遇。关公子也不必劳神费心了,您能干的事,我都能干。”
关于尘脸上的笑容变得不太友善:“哎呀呀....不愧是大万第一战王,上过战场就是不一样。即便尘鸿认可您的能力,但这金镖令,您得来的怕是不干净吧?”
尘鸿作为武林盟主,一个人很难管的过来太多的事情,所以他必须将自己话事的权利下放。
因此,「金镖令」诞生,能得到金镖令的人,势必是尘鸿亲自挑选出的,武技与德行同样优秀的,可以替代他在江湖上主持公道的人物。
这样的人在武林非常有地位,因而也被人们称为「金镖士」。传闻说,尘鸿在失踪前一共颁发了六枚「金镖令」,但没人知道这些「金镖士」的真实身份,毕竟树大招风,随意透露真实身份并非上策。
在关于尘看来,眼前这位大万第一战王武力上肯定没的说。但是德行?只怕关于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混迹朝堂之人,哪个能是善茬?尘鸿怎会将金镖令给他?
白祤望向林恩。他果然有自己的方法。
“表现得不错。”
林恩来到近前,“观海阁一般。不如回王府上吃,大不了,本王将观海阁的厨子一并带来。”
眼见林恩要带白祤走,关于尘直接将铁扇伸过来一挡,将林恩和白祤隔开,依旧满面笑意:“王爷。吃饭吃的是人情,无论如何,白祤姑娘是来拜托我做她的引荐人,您这样横插一脚,即便您是金镖士,似乎也不太合适?
您难道认为我听雪山庄说话份量还比不上金镖士?”
林恩面露不悦:“按照你原定的行程,这会儿早就该去龙泉乡了。你是故意赖在津河不走,究竟谁才是横插一脚的人,还需本王都废口舌吗?”
两位美男之间的气氛相当焦灼,一个笑里藏刀,一个不怒自威。
至于白祤呢,早提着剑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