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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当当的打点声把四喜的梦叫醒，今天的酒有后劲儿，脑袋迷迷糊糊的，他走到外面房山下撒泡尿，就听到大门锁响，铁筋焊的大门，有人正在开大门，四喜问了一声“谁？”“我，我是你爹。”四喜提上裤子跑去开门。王会计闪进门，四喜接过他爹的挎包，摸着那几付鹿干杈：“爹，你收获不小啊。”“屋去，别乱说。”四喜快步冲向屋里。会计在后面说，“挺大个人了，咋还像个孩子。”巧云听到响动，坐起来，拉着电灯，四喜把背兜和鹿干杈放到炕上。“妈，你看看这是啥？”巧云扫了一眼，就看到会计走进来，她激动的跳下炕，看着胡子拉碴的会计，“你先上炕歇着，我去给你热饭。”“爹，你这是在哪找的？”“费话，在山上找的。”“我寻思别人也有上山的，爹你运气真好。”小五下地撒尿，听到东屋说话声，又看到他妈在厨房做饭，就知道是爹回来了。急忙窜过来。看到大干杈鹿角，拿起来把玩着。“爹，你在哪找的？快跟我讲讲，老师让写一篇作文我去哪里旅游呢。”“你先让爹歇歇，明天给你讲。”四喜对小五说。巧云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桌，小五从柜盖上拿过一瓶酒，给他爹的碗里倒上酒，四喜帮着端饭，巧云端着脸盆，胳膊上搭着一条灰毛巾，把脸盆放到炕上，“他爹，你先洗把脸，再吃吧。你都多少天没洗脸了。脸上全是灰。会计在炕上蹲下身，洗了把脸。四喜见他爹洗完，勤快的把洗脸盆端走了。”会计吃了两口饭“还是家好啊。”“爹你喝酒”小五把酒碗往他爹面前推了推。巧云斜坐在炕沿上，盯着会计看。咋找着这么多呢。“上山第一天就捡到那付小的，后来在白狐狸领着又找到两付大的。”小五一听说有白狐领路就央求他爹从头讲讲，巧云也期待的望着会计。会计端起酒碗，轻轻的呡了一口，就把上山这几天的经历详细的讲了出来。几个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开始和结束后来遇到的大蟒蛇，巧云是身有感触的，她讲了一下白天她遇到那几条大蟒蛇的经历，还是手抚胸口，一脸的紧张。会计说这些年光听说，谁也没见过，这回咋还下屯了呢。我在老道洞捡的蟒蛇皮都像大麻袋片那么大，会计说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是一个，我看到那两个都是十米左右。花纹都是花花绿绿的，就是那种野鸡脖子，这些年进山人也不少，没听谁看到过，我看到两次。或许我说怕你不信，让它手下来，让你看看，能看到大蟒蛇。那是奇遇，不是谁都能遇到的，见者好运，见者发财吗。咱俩都看到了，我捡了这几样宝贝。把我都要吓死了。照实说那么大的蛇，还躲着人，不伤人，说明也是有灵性的善牲了。“家里没啥事吧？”会计吃完饭，也讲完了他的经历，把桌子往前推了推问巧云。“你问四喜吧，这几天比几年经历的事都多。”会计看看四喜，“发生啥事了，你学学。”“天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明天再说。”“你个小兔崽子，话都说到这了，你不告诉我，我能睡着觉了吗？快说！”四喜就把韩艳和他分手了，李明怎么欺负韩艳，他怎么救的韩艳，怎么进了派出所，怎么被放出来讲了一遍。我的天妈呀，小五惊讶的喊了一声，会计看着四喜许久没有吱声。见巧云收拾完饭桌，冲四喜哥俩挥挥手，回去睡觉吧。会计躺下后，眼珠子瞪着，就是睡不着，没觉，这几天在山上打盹惯了，还是听了四喜的事把他的觉头打没了。钟当当的敲了两下，巧云翻过身，问会计是不是一直没睡，“嗯，睡觉。”会计翻了个身，后背对着巧云。越睡不着越精神，平时不想的事更是纷至沓来，他想的更多的还是四喜的婚事，这和韩艳处的好好的，咋就黄了，还有张宝和李明是把兄弟，他怎么会帮四喜，还待如座上宾。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能明白的就是韩艳再无可能和四喜重归于好，人家都去政府上班了，还能看得上四喜吗。有可能人家要上班了，在上班之前和你有个了断，要不然发生的事解释不通。别想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亮天卖鹿干角去，顺便再打探打探消息。下来钱先把韩山峰家的钱还了。王会计一宿没睡好觉，就跟在山坡上一样，刚眯了着，激灵一下又醒了。好不容易盼到亮天，把鹿干角擦的铮亮，他用红线绳捆上，装在麻袋里，小五上学爷俩就一起出门，学校和镇里的大集离有半里路，一路上小五问他爹，山上那些动物都不怕人吗。他爹说“有怕人的，也有不怕人的，那只白狐就像小狗一样，离我就四五米远，还有老道洞里的大蟒蛇都不怕人，大蟒蛇有可能都攻击人。”“爹你看到神鹿没有？没看到，光听鹿叫，还有这几付鹿干角。”“那神仙泉水听说比冰棍儿都凉，”“凉是凉，没向别人说的那么凉。”“爹，那你捡的鹿干角能卖多少钱？”“能卖好几千，打一年粮食也卖不过它。”“能卖那么多，爹，那咱们家也养鹿呗。”“咱们家哪养得起啊？”“我韩艳姐家都二十多只呢，那一年得卖多少钱啊？”小五羨慕的说。“人家早养的，算挣着了。”“爹，等我考不上我就回家养鹿。”“瞧你那点出息，你咋不说别人考不上，你也争取考上，也给爹争争光。”“我不是说万一吗，又不是真的。爹，我韩艳姐家开始养鹿也没钱，是她爹贷的款才抓起鹿。”“人家有好亲戚，韩艳她大伯是鹿厂技术员，鹿有啥毛病人家会看。”“爹，我梁叔家养牛有病不也找兽医吗，他自己也不会啊。”“小孩崽子，说的有点道理。”“爹，你不总说，万是开头难吗，你要卖多钱咱也盖鹿圈养鹿。有病了咱也找兽医，找韩艳姐她大伯。”“咱们家现在还有饥荒呢，搁啥养鹿啊，这三个玩艺卖完都不够还饥荒的。”“爹，那我不念书了，你给我贷款，我养鹿，念书还不挣钱，还莫如我早点不念，挣钱养家。”“不用你挣钱，下年初三了，到时候你能给我考到县城高中就行。”“爹，那都不是事。”“你就吹吧，看你到时候考不上打脸不？”“爹要不你养鹿，我考大学学兽医。”“你学啥不好，学哪门子兽医，你考老师也行，多体面。”“我考上能咋的，像咱家现在这样能供起了吗。”王会计停下脚步，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子挺有头脑，说出的话比大人有水平。小五以为他爹来气了呢，见他爹不走，就去接他爹身上的袋子，“我来背一会儿吧，远道没轻债。”王会计撒开手，“你背一会儿吧。”小五在前面走着，王会计走在后面，听了儿子话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就说投资养鹿吧，总也没钱，眼前指望这点地一年一了。有时还寅吃卯粮。不想点啥办法，永远得过这种紧帮帮的日子。穷则思变，这些年胆小了，和地搭边的养殖业啥也不敢沾，就认准家称万贯，带毛不算，别人咱不知道，韩山峰就是养鹿发家的，现在十个王会计的腰也抵不住韩山峰的一条腿粗。你说这么大差距，谁愿意把孩子往这家给，连点希望都看不到。“小五，你要好好念书，你要考上了，爹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念。”“爹，我会努力的，不能让你们这些年白供，上次考试全年级组我排第二。”“是吗，那全年级组多少人？”“我们班六十四人，一共六个班，也就四百来人。”王会计看着跑跑嗒嗒的小五，骄傲的挺起了身板。一定做出样来，不能让孩子学习之外还有生活压力。是该考虑考虑咋样能改变现状了。王会计感觉一下子年轻几岁，思路一下子打开了，不能光低头拉车。也要抬起头看看路，看看周围的环境，明知道走老道不好走，旁边有水泥路为啥不走呢，还少磨坏几双鞋呢。王会计从小五身上拽过麻袋，“我来背吧，别累坏了。爹还指望你考大学光宗耀祖呢。”王会计爱惜的拍拍小五后背的灰，今天他重新认识了他的这个小儿子，十五岁的初中生。小五到学校门口，同他爹打了一声招呼，王会计还得再走半里路到集。这点东西也不重，自己又有换班空，这几天爬山锻炼的，走这平道一点也没感觉累。王会计到集上，两边的摊位都摆上不少了。他找了个空档大的位置。，把几个干杈拿出来，把麻袋铺到地上，把三个干杈分开摆上，周围的人围过来寻问着。你这咋卖的？王会计答道，我这按付卖，两付大的两千一付，小的这付给五百就卖。竞说笑话，四千五我能买一车。嫌贵你就别买。我这三付就这价。你这大的一付啥份量？这付十九斤，这付十九斤二，这小的六斤。这两付大的型不错，有买装饰品的能多卖点，要是随鹿托盘卖那就不值钱了。碰运气吧。人们指指点点的评论着，王会计呆到过晌了，肚子都咕咕叫了，他的货还是没人买。王会计想想再等一会儿，没人买就收摊了，最其码今天到集上亮个相，以后有买这东西的他就得找你了，他都没寻思今天把它卖出去，就是来打个广告。实在没人买了，过来两个人给出一千块钱卖不卖，王会计说四千五少一分都不卖。一个人走过来，拿起大鹿茸看看，他说他想买的长这个鹿干杈的公鹿，鹿要没啥毛病，他能给出到十万，王会计一激灵，咋这么值钱，他说我没看到你鹿，只要它健康，这三个干杈的公鹿他都要了，最低给出到四十万，他要相中，还能给加价。王会计说我就想卖这几个干杈，公鹿我不卖。老哥，我买你这几个干杈，你卖我两个公鹿羔也成，我给你二万一个，大的我还能加。老弟，我看你不像本地人，你家养鹿咋的。那人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吉林省申龙鹿业集团董事长申龙下面是电话号。王会计接过名片，他听说过东北最大的养鹿集团公司，那里鹿多鹿好。韩山坤呆的鹿厂就是申龙集团的现在的梅花鹿都是韩山坤培育的新品种，耐粗饲，高抗病，产茸量高。最好的那只大公鹿给一千万都没卖，产茸量接近四十斤。听说外国有给出一千万美元的。王会计说，这鹿我没有，我家连个鹿毛都没有，这几个干杈子你要买就买，不买我也不勉强。申龙看了看鹿干杈，又看了看王会计，鹿卖不卖我没关系，这几付干杈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