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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想说不要，不要相信，自己只是棋子，不要太子上当。

可她喊不出，只能拼命摇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拼命挤掉，她要用眼神告诉太子，她不怕，她什么都不怕。

“还不快拉下去！”大皇子怒喝，他的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他在赌，以他对这个弟弟的了解，他定会出手阻拦。

但是如果赌输了，那么他最后的筹码也就作废了，他必败无疑。

元晖望着城楼上的琳琅，心底的一角像刀割一样痛，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紧握的拳头上关节在咯咯作响。琳琅的眼睛想告诉他什么，他很清楚，可是他更看到了她眼底死灰般的绝望。

“且慢！”他听见自己说，“你怎样才肯放了琳琅？”

大皇子啪地打开折扇：“很简单，拿你换她。”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镇住，紧接着翼翔军的将士全将视线转向了太子，这是生死一搏，太子绝不能落在大皇子的手里。

“好，我答应你。”元晖一字一顿地说，“但你必须放过我身后所有的人。”

“你亲信的性命我可以饶过，但他们从此不得再踏入高启国半步，否则他们就是置你于死地。”大皇子暗暗松一口气，朝远处将士一指，“至于翼翔军，兵符交回，他们可以继续守卫东南边地。”

元晖微一颔首，转身下马面对众将士徐徐跪下：“诸位将士，元晖无能，让大家失望了。”

为首的武都与其女儿武穆英一同下马跪于太子身前：“国事为重！请殿下三思！”

众将士齐刷刷跪下：“请殿下三思！”

“我意已决，无需再劝。武将军，武姑娘，琳琅就交给你们了，带她离开！元晖在此先行谢过。”太子说完起身大喝：“众将士听令，退兵！”

“殿下不可！”

“谁敢违令，以军法论处。”

“殿下！”

“退后！”

所有人整装撤退，武穆英却不肯：“爹，太子糊涂，你们也糊涂吗？怎么可以退兵？”

“穆英，不许胡闹。此去他就不是我们的殿下了。”

“不，我不会允许你们这样做！”

“来人，把她带下去。”

“爹……”

城门缓缓打开，琳琅被带到城门口，元晖从城外缓缓走向她。他不知道他这次走向的是什么，等在他前面的是龙潭虎穴也好，万丈深渊也罢，他不想理会，他只是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所爱的人，他想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替她擦去眼泪，抚摸她的伤痛，如果可以，真想抱着她永远不放手。只是，当她伤痕累累地站在他面前时，他能做的只有帮她解开绳索，避开伤口轻轻地揽住她，在她耳边说：“武将军会照顾你的。”然后用力将她往城门外一推。

城门在他身后“轰”得一声合上，他头也未回，身后是如何凄凉的阵仗，他不想再看。琳琅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太子挺直而孤独的背影一点点地被城门吞噬，撕心裂肺地喊着：“不！”

武都将琳琅搀到武穆英的马上，率一众亲信挥泪疾驰而去。

马不停蹄地整整奔驰了两天三夜，终于到了高启国西南边境，这是一处断崖，下面就是商参国的领地了，武穆英狠狠地将琳琅扯下马。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一刀杀了你！”武穆英挥刀砍向界碑，“还不快走！从此以后，你与高启国再无瓜葛！如若我再遇见你，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琳琅凄然一笑，伸手拔下肩上的箭，向后一拋。从城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已经死了，别人恨她，她自己又何尝不恨自己。

“此生已休，元晖，琳琅对不住你，但愿来生我们再也不要相识。”说完纵身跳下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