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钱家的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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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头一家也去上坟了,今年上坟,一家人心情异常沉重,在山岗上立着的这座新坟,就是钱家才的坟墓。
“儿啊,你这么早就走了,让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那么残忍?”钱老太太哭着坐在墓前。
钱老头默默地清理着墓前的杂草,其实也没有什么杂草,钱家才是去年清明节后面才走的,土都还是新的。
他又给坟头加了些土,嘴里振振有词:“家才啊,你就是没有福气,我们全家努力,才给你凑了娶媳妇的钱,媳妇娶上了,儿子也有了,你却走了,你让爸妈怎么办?”
说着,他朝走过去抱起睡在旁边篮子里的小孙子,走到坟前,说:“满满 ,来,看看爸爸!”
小孙子伸出手指抓了抓钱老头的脸,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看,这孩子有灵性,知道爸没有了,哭得这么伤心,美玲,快过来,你也磕个头,跟家才说说话。”钱老头说道。
李美玲慢慢走过来,想起昨晚做的梦,她还心有余悸,有点心慌。她默默跪下磕了个头,心里默默想:家才,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再到我梦里来了。
“美玲,我们家娶你不容易,当年你哥哥狮子大开口,要我们家5万块彩礼,我们七拼八凑才把你娶回家,本想你们可以好好过日子,没想到……”钱老太太抹泪道。
“妈,我知道,我以后出去打工,一定把你们给我哥的五万彩礼还上。”李美玲说道。
“孩子,妈不是让你还钱的意思,妈有两个儿子,娶了你以后,是再也没钱给家旺娶媳妇了,你看,家旺年龄也不小了。”钱老太太叹气道。
钱家旺站在旁边,脸一阵通红,他看了看李美玲,自从哥哥死后,他对这个嫂嫂的感情就发生了变化,再加上父母有意想让他娶李美玲,他感觉自己真的就喜欢上了李美玲。
钱老头也走到他们旁边,拉过钱家旺,让他跪在钱家才墓前,说:“家旺,你也跟你哥哥说说话。”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嫂子和孩子的。”钱家旺看了看李美玲,说道。
李美玲往旁边挪了挪,她不明白钱家旺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她想复杂了吧,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钱老头也在坟前坐下,说:“美玲,今天在家才坟前,爸有个事情想说一下,你听听看,爸也只是建议。”
“爸,你说吧,我听着呢!”李美玲小声说,她从小父母走得早,一直和哥哥嫂嫂一起生活,钱老头和钱老太太就像她的父母一样,给了她很多温暖,她愿意听钱老头的话。
“美玲,你看,你才30岁,还年轻,满满也还小,爸知道,一个女人过日子不容易,爸也不能强留你在身边,如果你改嫁了,爸舍不得满满,让满满留在钱家,你也舍不得,所以爸想了个主意,你看,你愿不愿意嫁给家旺?这样我们就还是一家人。”钱老头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李美玲愣住了,忙摆摆手,说:“爸,这不行,家旺是家才的弟弟,我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的。”
“美玲,家旺虽然是家才的弟弟,但是他也是喜欢你的,你想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比家旺更合适,他是满满的亲叔叔,是不会对满满不好的。”钱老太太说。
李美玲惊慌失措,站起来,说:“爸 妈,这不行,你们的彩礼我会还的,我也不会嫁给家旺。”
钱老太太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站起来,大声说:“美玲,你难道宁愿和林家那个小混混在一起也不愿意嫁给家旺吗?那个小混混有什么好的,你跟着他有什么好处?”
“嫂子,我……”钱家旺要说什么 就被李美玲堵了回去。
“你闭嘴,钱家旺,是不是你让爸妈这样做的,你看看,这里躺着的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李美玲大声说,平日她都是温温柔柔的,现在突然这么凶,把钱家旺吓得不敢说话。
“美玲,你吼什么,那你对得起家才吗?他死了还没有一年,你居然把男人都领到家里来了,你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钱老太太护住小儿子说。
“妈,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嫁给家旺的,我这辈子不嫁人也不能和小叔子在一起,我虽然父母死得早,但是伦理道德我也是懂的,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李美玲愤怒地说道。
钱老头走上前,看着李美玲,指了指钱家才的坟头,说:“美玲,家才生前对你不薄吧,他一死,你就和林志鹏搞在一起,那林志鹏是什么人,小混混,二流子,你以为你和他一起会有什么好日子,我们也是为你好。”
“爸,林志鹏是什么人,你们说了不算!”李美玲小声说。
“我们说了不算?美玲啊,你嫁到这个村这么久,你看见他干过一天活,做过一顿饭吗?不要只图一时快乐,会了一辈子,我可不想看见我孙子以后苦巴巴过日子。”钱老头说道。
李美玲居然被钱老头说得哑口无言,林志鹏是什么人,她很清楚,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片刻的快乐,却是最大的慰藉。
回去的路上,全家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满满在钱家旺肩膀上咿咿呀呀,李美玲看着孩子,一路想着刚才在坟上公公婆婆说的话。
回到家 李美玲也不做饭,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钱家旺来敲门让她出去吃饭,她也不应。本来在坟上,她把话说得很决绝,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嫁给钱家旺的,但是静下心来想想,好像公婆说的也不无道理,她不想过早做决定,这些天,林志鹏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反正她也不是着急嫁人,她可以慢慢考虑。
半夜她起床上厕所,看见钱家旺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面前摆着一瓶啤酒,旁边还有几个空瓶子,看上去有点醉了。
李美玲不想管他,本来在这个家里,自从钱家才死了以后,钱家旺对她最好,有时去赶集,总会买一些好吃的带回来给她,有时还会给她买衣服。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钱家旺有这样的心思,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于是她只好默默穿过院子,朝厕所走去。
待她上完厕所回来,钱家旺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嫂子,嫂子!”
李美玲站住,没有转头看他,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嫂子……你……你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吧!”钱家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