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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姐儿，跪下！”

老太太拍着楠木桌子冷声呵斥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旁边的丫鬟噤若寒蝉，即使老太太这火气不是对着她们的，她们这心底也七上八下的。

“敢问老太太，孙女儿为何要跪？”慕昭凝丝毫没被老太太的唬住，反倒温温一笑，“若是为尽孝道让孙女儿朝着您跪下，那是孙女儿的本分无需您开这个口。”

“可若是因为别的事儿，那孙女儿便要问个明白，毕竟老太太向来赏罚分明，对事不对人。”

老太太闻言，噌噌往上冒的火气一时没地方发作，心底下不免生出不悦。

好一张利嘴！

三言两语堵住她的火气，再发作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为一个晚辈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若是传出去，外面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她呢。

老太太冷笑一声，“好，既然凝姐儿都这么说了，老身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好让凝姐儿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孙女儿洗耳恭听。”慕昭凝态度谦和，说出口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咂舌，“只是孙女儿刚从普渡寺赶回来，腿脚有些累，不如老太太给孙女儿搬个凳子坐着，方便孙女专心聆听您的教诲。”

“……”

站着的丫鬟们面面相觑，这七小姐她怎么敢的啊……

这宁国府内，除了老爷、和那几个公子哥儿还没人敢在老夫人面前讲条件。

哪位小姐见了老太太不是温顺的跟绵羊似的，老太太说一，小姐们可不敢说二，老太太要做什么，那些个小姐都是赶着捧着老太太，不敢忤逆半分。

结果这七小姐倒好，老太太给她一点脸，她竟敢蹬鼻子上脸了！

她们分明记得，上次七小姐见到老太太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话都不敢说太大声。

老太太几乎是气笑了，她摆摆手，“去，给凝姐儿搬个凳子来。”

她倒要看看，她差人搬凳子，这凝丫头敢坐吗？

胡嬷嬷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偏房搬出个木凳子来，一边念叨着，“果然是做小姐的，这腿矜贵着呢，咱们老太太以前一人走个十里路都没吭声，你这坐马车的倒先累上了。”

“那可不，我自然是不配和老太太比，一点苦都吃不了是这样的。”

慕昭凝淡淡一笑，轻轻提起裙摆优雅落座。

“谢老太太赐座，老太太待孙女儿真好，昭凝就知道老太太是心疼孙女儿的。”

“……”

整个厅堂内的人都沉默了。

七小姐别的不说，脸皮倒是比寻常姑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