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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初现。

神策军出现在灵虚村外。

薛剑彻冷笑着，声称会让灵虚村鸡犬不留。

此人意志如铁，丝毫不肯配合写书信以改变皇帝想法。

沈默的拳头能打断他的骨头，对着这铁嘴却无计可施。

饶是文廷之在旁劝解了一晚上。

又是为官当为民做主；又是忠诚不是愚忠，当有以死劝谏帝王之志；还是生命宝贵，不该轻易冒险。

没有一句有用。

薛万彻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沈默抓起薛剑彻来到神策军前，大声询问，“可还记得我晚上说了什么？”

统兵参将呵斥道：“放下大帅，留你全尸。”

薛剑彻大笑不止，嘲笑沈默不懂军中规矩。

“主将于军中被抓，全军皆斩。他们是不会听你的，放开我，还有的谈。”

“聒噪。”沈默一掌拍下，薛剑彻的头盔瞬间变成铁饼，从脖子里掉落。

身体被抛向军中。

军队哗然。

马背上的参将神色落寞，举起右手，下令，“格杀勿论，鸡犬不留。”

话音刚落，他的头就低过了肩膀。

军队开始向村庄发起冲锋。

一个个的都不肯定听劝，都要来屠村灭族。

愤怒的火焰点燃了沈默。

他从马背上弹射而起，如风卷残云，将迈过村口刻字石之人全数击碎。

血肉和盔甲残片漫天飞舞。

眨眼间，天上仿佛下起了血雨。

士兵们和战马争先恐后，还没意识到前方的同伴发生了什么事，就迈过刻字石，被拍碎到天上，成为雨水，再落到地面。

沈默注视着界限，重复着单调的过程。

忽地，尖锐箭鸣在头顶响起。

黑压压一片的羽箭正在飞向身后村庄。

没有丝毫犹豫，沈默跃至空中，抓住一批飞行中的箭矢。

但对比仍在飞行的箭矢数目来说，他所拦截的十不足一。

沈默牙呲欲裂，暴喝一声，“都得死！”

眼中的刻字石界限消失了，心中的也消失。

落地的一霎那，他冲进了弓兵队中。

文廷之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点血红绽放，如同涟漪向四周迅速扩散。

短短数十秒，祥和宁静的村口处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血肉、残肢断臂传播着死亡和恐惧。

杀喊声被尖叫取代，又被破碎声取代，又将恐惧传播的更远。

恶心，反胃。

文廷之扶着身旁大树，将腹中翻滚倾泻而出。

腹中已经空了，肌肉仍然在痉挛。

胆汁、鼻涕、眼泪不断涌出。

似是要连带着，要将他自己杀戮贪官污吏后的痛苦和悔恨一并而出。

再抬起头时，战斗已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