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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武上战场的时候，叶振扬瞬间就老实了。

村子里那帮没心没肺的天天拿叶振扬开玩笑，说是老大走了，老二怕被老书记捶，所以整个人都变老实了。

只有叶崇武自己知道，长子走了，次子年纪再小，也是要替家里分担的。

叶振扬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懂事的吧。

这趟去了省城，回来的时候明明可以直接去涪州把鱼苗的事情给办了。

可是叶振扬就像忘记了这回事一样。

回来的时候直接把条子交给老大。

独木难成林。

这个道理叶振扬懂，叶崇武更懂。

老叶这一大家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定位。

一个家族就此起飞，靠一个人很累。

老二说了，他要做的事，是带着一个村，一个镇乃至一个县的人，摆脱贫困的帽子。

这种事，单靠埋头苦干，单靠哪一个人，都是无法完成的。

叶崇武也得撑起一片天。

生意上的事，叶振扬带一带方向，把把关就行了，其余的具体操作，往后的发展交给叶崇武。

这是他的必经之路。

叶崇武在祖师爷的面前立过誓的，他就是老二的本命符，他以后就是老二的靠山与后路。

只有大哥起来了，叶振扬在官场上才能走得顺畅。

反过来也一样，只有叶振扬的仕途顺畅，大哥的生意版图扩张才跟得上时代的步伐。

叶崇武这趟出门穿的是作训服，扎的是武装带。

在普通人的眼里，跟特么有病似的，但是这身装束在某些特殊职业的眼里，就是震慑，就是共鸣。

比如来时路上的贼，见了老大的打扮，不敢靠近。

比如他在派出所外面蹲着的时候，一位民警本来是要把他赶走的，结果把他领进了所里面，还了解他的情况。

只是简单的穿着，就替他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二毛二的民警同志让年轻的小同志去给叶崇武倒水。

这时候顺便和叶崇武聊聊天，看看是不是出来务工，碰到了麻烦，需不需要帮助。

叶崇武说：“出来办事，怕晚上睡旅馆不安全，所以就在派出所外边将就一下，明早就走。”

民警看他穿着打扮：“当过兵？警觉性挺强。”

叶崇武嘿嘿道：“七八年的兵，在文山麻栗坡……”

叶崇武给民警散烟。

民警挡回去，连忙把自己兜里压扁的一包软红梅摸出来：“抽我的，抽我的……”

他给给叶崇武点烟的时候，眼睛红了，自己点烟的时候，那缕白烟明明没进他的眼睛，他却挤着眉头眨着眼，拇指食指各揉一只眼……

缓了几秒钟，他才挤出点笑容来：“参加了自卫反击战的？”

叶崇武点头：“我们是第一批进入越南的部队。”

民警说：“我弟弟也去了，他们是八四年过去的。”

“后来，牺牲了……”

叶崇武想说点什么，但是好像说点啥都显得太单薄。

这个年代，无数人都觉得天下太平。

七五后，八零后，许多人不知道中苏边境的冲突，不知道抗美援朝的意义，不知道中印战争，也不知道其实中越的对峙长达十年之久，又称十年轮战。

都以为中越只打了一个月，但实际上为了达到练兵的目的，从七九年一直打到了八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