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华参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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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参是华元第三个儿子。
华一之后,华参的日子并不好过。
华参早年参军,因战功封为任城君,为大将军,历秦惠王、秦武王和秦昭王三朝重臣,秦人号为“智囊”。
尚在军营之时,每逢战事来临,作为将军的华参从不急于进攻或应战,而是反复斟酌,他反复斟酌的方式居然只是围绕着大帐内的地形土盘不停转圈儿,至少转完第三圈的时候,他会下命令:
“左部与中部调换位置,以中部为偏锋,以左部为主力,直冲敌营,右部从侧翼包抄,敌军冲出时左部不许恋战,边打边撤,然后偏锋杀出,将敌军队伍切为两截,偏锋配合侧翼和左部,形成对敌军前后夹击之势。”
他给出的打法,总能稳操胜券。
华参有看天断雨的本事,庄稼人求雨,如果华参说可以,便祭祀求雨,时而骤雨纷飞。如果华参说今日不可,便无须再求。果然无雨。大旱年份,有农人往其住处求雨,华参说:“何不停三日之后再来?”
三日之后农人来时,中途暴雨倾盆,兴奋异常,当即回转,路上高歌:“力则吾鄙,雨则华参。”
那就是我们管出力流汗搞耕种,下雨的事情交给华参吧!
人问何得此方?华参笑而不语。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如何有了这般能力,唯一知道自己是鬼侠之子。
其时社会因战乱频仍而动荡,仿佛风雨飘摇,持各种政见者、说客、间谍在咸阳都城摩肩接踵,蔚为常态。华参在军营之时,与乃兄华一并无太多交集,但非常认同其统一主张,乃兄离开秦国之后不久,他也从军营来到都城,在朝中当了令尹。
华参作为令尹的时间并并不算长,却发现并非所有的臣僚都与与秦王一条心,而秦王颇为奸猾之人蛊惑,让华参很是不爽。
他未曾如乃兄华一那般喜欢鳌花鱼,也未曾亲手垂钓过,因为他没有患过哮喘,但他欣赏鳌花鱼的游姿,都城有水之处不多见,在大大小小的河流、水溪和池塘里常见这种静静卧在水底的鱼,有时他会忽发奇想:它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等什么?
“鳌花鱼在想什么?”他问手下。
“大人,怎么了,难道鳌花鱼还能想事情啊?”执事非常诧异。
“鳌花鱼如果没有想什么,它怎么知道躲避危险呢?”他又问。
“这个没想过,天生的吧。”执事说。
华参笑笑,觉得这简直相当于自问自答。他此时想到了乃兄,想到了鳌花鱼,其中也有排遣心中郁闷之意,他觉得秦王身边有一个人,与这个国家应有的抱负格格不入,更有甚者,这个人似乎想让秦变成一个没有优势的普通国家。
偏偏这个人,公孙衍,当了秦国唯一的犀首——总智囊。
当年,犀首公孙衍反对华一的主张,认为秦没有统一天下之力,不如与诸国共治天下,秦王不悦,公孙衍见自己的策略没有市场,离开秦国去魏国做了国相,并率魏、赵、韩、燕、楚五国合纵进攻秦国,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魏王因此而迁怒于公孙衍,公孙衍不得已又逃回秦国。
具有雄图大略的秦惠王,对公孙衍既往不咎,甚善之。
问题是,秦王从此省略了与朝中大臣和将军们的朝会,任何事情都是跟公孙衍密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