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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八……”

他的计时在此处传出回声，而在每一声之间，那短暂的沉默则让门内外的空气更加幽暗。

“七……”

“六……”

“五……”

烛火闪着暗沉的橙色光芒，照出了二者之间自由飘动着的点点尘埃。

“四……”

“三……”

“二……”

握剑的手巧妙地改变了角度，血液的流动加快，肌肉与关节皆已经为接下来的动作做好了准备。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赫尔莫就能让眼前的家伙身高减少二十厘米。

“一。”

“杀掉……”

他说话了。

赫尔莫往后退了一步，举剑的手却还是没有放下，“说完。”

“杀掉全部……”怪人僵硬地抬起了头，“杀掉全部……”令人触目惊心的恐怖面庞被赫尔莫借着闪烁的烛光收入眼中，“肮脏的……邪恶的……欺骗的……”那是烧伤的痕迹，焦黑的皮肤、鲜红的肌肉，还有已经凝固的浊黄黏液，“一个不留……”他止不住地颤抖着，两行血泪从空洞的双眼中流出，“才能……获得救赎……”

“杀掉谁？”

“所有……”

“你是谁？”

“我……”他低下了头，如哀叹般喃喃，“我……是谁……”

“……”

赫尔莫漠然地打量着他，从全身的碳化程度来看，他非常肯定眼前这人绝非活人，且死因一定是火烧。他等待着他说出更多，然而，这似乎就是眼前人的极限了，其身躯一个劲地发抖，每一张嘴都只能发出沙哑的唔唔啊啊声，连有意义的单词都说不出来。

“你是否需要我来帮你解脱？”

见状，赫尔莫也不多要求了，“我可以施展慈悲，给予你痛快的彻底死亡。”

“啊……啊……”

眼前人的颤抖越发剧烈，就好像忍耐着什么。焦化的碎片从他身上掉落，忽然，他退后一步，一股冲天的恨意猛然爆发而出！赫尔莫也立刻跟上一步，时刻保持自己可以取下对方脑袋的距离，“说话！”

“我……不能死……”他梦语着，血泪滴落，还未等溅出血花便已经在空中湮灭。他的力量猛然爆发，竟一把用手直接握住了赫尔莫的剑，血液顺着剑身流淌而下；另一手则抓住了赫尔莫的领子，“我……不能……先一步……死……”

“先谁一步？”

“先……”直到这时，他似乎终于顶不住了，尖锐的哀嚎脱口而出——“不——”

一道铁锈色的火焰从他的脚下骤然蹿起，噼啪作响地眨眼间便将他全部吞噬。他的表情在火中扭曲，却无法反抗，最终被烧得连灰烬也不剩下，唯独留那哀嚎依然盘绕于赫尔莫耳边，久久不愿消散。

“……”

剑，入鞘。

如无事发生般，赫尔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这档案室——他可还没忘记要去镇长办公室。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靴子与地面的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在这楼中显得那么寂寥。不久，他便来到了镇长的办公室前。

「秘密……是不是就在这里面呢？」

洛特发出捉摸不透的低笑，而赫尔莫已经把门破坏，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