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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是无比的寂静。

不论是北凌宙还是石灵儿，都震惊地看着面色阴沉的石通古，哑口无言。

北凌宙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家人都去了哪里，饶是他早就猜测过他们很可能都已过世，可今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得到答案，还是显得有些措不及防。

“我的父母和叔叔阿姨，都是长安的人？”他试探着低声问道。

“不。”石通古回答道，“他们战死时长安还没建立。”

“那我的爷爷呢？”北凌宙发现，从始至终石通古都没有提到自己的爷爷，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或许，自己的爷爷没死，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不料，石通古只是摇摇头，叹息道：“他也去世了，以一种最伟大的方式。”

“小子，以前我总觉得让你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你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些，但现在看来我错了，你不去找那群怪物，它们也会找上你的。”

“好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我该去找你们王爷爷遛弯儿了。”

说完，石通古扣上一个鸭舌帽就离开了，他的面容深藏在鸭舌帽的阴影之下。

北凌宙能感受到，石通古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在极力表现得轻描淡写。可，旧伤疤被揭起，一样是很疼的。

再看看自己，北凌宙突然复杂地笑了一声。有够惨的，血亲一个活着的都没有。算了，反正也习惯了。

至于地核人……

北凌宙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与它们不只是种族间的对立，还有私仇，不可化解的私仇。

“哥，家里没人了，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吧。”

看到石通古离开，石灵儿顿时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光滑的脸蛋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潮红。

北凌宙此时可没心情陪她开玩笑，托着腮说道：“有时候真挺羡慕你，可以这么没心没肺。”

“谁没心没肺了！”石灵儿闻言也没心思开玩笑了，“巴纳德星舰有国家机关来管，地核人有长安来管，我只是觉得，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我们作为普通人没必要把这些事放心上。”

“那你父母的仇呢？不报了么？”

听到这话，石灵儿突然有些情绪低落：“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谈何报仇。在我的记忆里，我的亲人只有你和爷爷。”

她低垂着目光。曾几何时，她还是小孩子跟在北凌宙屁股后面的时候，每当有人嘲笑北凌宙是孤儿，她那颗稚嫩的心同样在被刺痛着。

她轻轻扑到北凌宙身上。

北凌宙没有躲。他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

他的情况和石灵儿何其相似，但他不同于后者的是，灵儿只是普通人，他却身怀着世间唯二的特殊能力。

以前他的想法和灵儿一样，认为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所谓的高个子，同样是与人们密切关联的一份子。

如果没有地核人，石通古何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们何至于日夜防范，连出省都必须乘坐飞机？

如果没有地核人，像自己这样的人又何至于沦落为孤儿？

人们常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可，他连感受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刻，北凌宙暗暗下定决心，地核人欠下的债，就由他北凌宙全部讨回来！

……

第二天八点半，他在荒废的玫瑰公园里日常训练结束后，去往古玩店上班。

决心归决心，日常生计毕竟还是要维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