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明渠旁流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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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阁下对林某的夫人尊重些。”林尽染只横了一眼,便朗声说道,“诸位若是对林某有什么金玉良言,可尽管当面直言。若是道听途说背后非议,可也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清明渠西岸这会儿顿时便没了声儿,林尽染见此无一人敢站起来,也不禁冷哼一句,“原栋梁之材却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哪里还能担当起向陛下直谏的重任,连这等胆色都没有,还能对尔等有什么期许,罢了,今日林某也累了,你们且乐呵你们的。”
说着林尽染便要拂袖而去。
也才将将走了两步,便有学子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林郎中且慢!”
林尽染闻声寻去,便见着有一青衣学子站起身来,拱手一拜,便装着胆子说道:“林郎中,在下对你···林郎中有些不服!昔日曾在四宜园心亭内林郎中曾说我等皆不如你,但在下也未曾见林郎中显露才学,林郎中的年岁看着也与在下一般无二,故而不服林郎中担任主事考官之职。”
此言一出,流水宴上的学子便开始议论纷纷,林尽染依稀也能听到其他学子对林尽染的质疑,便笑问道,“想来你应该不是长安人士?”
“在下是庐江人士。”
看起来应该也是,若是长安学子应该也知道些林尽染先前所做诗词,想来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怨气,林尽染淡淡一笑,“那你说,我该如何证明?”
那学子犹豫片刻,思索一番,便开口说道,“昨日我等的考题,林郎中也应已知晓,便以这梅兰竹菊四君子为题,各做一篇杂文如何?”
林尽染笑了笑,沉默不语,缓缓走到李时安身旁。
见林尽染缓缓向外走去,各位学子皆以为林尽染不能作杂文而想着借口离开此地,本欲要壮着胆子要嘲讽的学子,却被林尽染一句话给堵住了,“这有何难?”
林尽染心中暗暗补了一句,我林某人还能抄!
“且说梅!先前林某在揽月楼便做过《卜算子·咏梅》,那便不能再用这一首,你且听好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首咏梅诗通俗易懂,但偏偏是短短二十字的诗词方才显得大道至简的道理。
“再说兰。”林尽染也不给这些学子再细细品味的时间,便接着念道:“
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
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
这前两首林尽染取了梅兰两者,都有种孤芳自赏,我行我素的态度,还未等消化完这第二首,紧接着‘竹’却又来了。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眼前的学子们可都是瞪大了眼睛,下颌都已快落在地上,这可才短短走了几步,就已经酝酿了三首诗出来,但见林尽染又继续念道,“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李时安闻言,深深的望着林尽染,眼眸中尽是复杂之色,只是好在为白纱所遮掩,林尽染也未曾看过来。
“诸位可满意了?”
林尽染这会儿要是有把扇子,必得学三皇子骚一波,这刚刚靠着另一个时空的几首诗装了手大的,此时要不骚气一下怎对得起义务教育。
“学生服了!”只见那学子深深一拜,运气也谦逊了不少,自称在下也变成了学生,却是也是打心眼里服气了,这可是几步成四首诗,也难怪在心亭时林郎中只说在场的没人是他的对手,这还真不是狂妄。
林尽染见此也是颔首一笑予以回应,接着便再问到,“诸位可还有何见解?”
见宴席上又安静了下来,便有些失望地说道,“如此,那林某可就回府了?诸位且···”
“等下!”
好家伙,能不能早点出来说,又是话说一半,给人打断,林尽染难免有些不满,不过还是微笑着问道,“阁下可有什么想说的?”
“林郎中的才学,学生佩服。”另一学子站起来身来,行了一礼,又接着说道,“传闻科考亦是林郎中提出,我寒门子弟亦是有机会挣一份前程,学生在此深谢林郎中。”
说罢又是深深一拜,但却陡然转了语气,有些质问的意思问道,“但科考之规是否过于严苛,判定舞弊又是否过于草率?这可是终身不予录用,这得寒了多少科考学子的心。”
林尽染闻言不禁朗声一笑,且问道,“林某反问一句,科考前是否有公告公示科考之细则?”
“是!”那学子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回道。
“林某是否在诸位学子入场前,便将一应细则又念了一遍?”林尽染又问道。
“是!”
“林某是否在诸位学子的桌案上置有誊录的一应细则,且允准诸位随时可观?”
“是!”
林尽染笑了笑,便再反问道,“既然规则已定,或是诸位未曾注意也好,或是诸位不够重视也罢。林某皆已提醒诸位三次,若是还犯错,怎么好来再怪林某呢?”
“可···”那学子想要反驳,却也想不出反驳的借口。
“可却也太过严苛,那可是终生不能再考!岂能因为一次过错便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一旁的学子站起身来,帮着问道。
“那诸位可知自己的脑袋又有几颗?”
是啊,这也才仅仅是科考,将来若是走上朝堂犯了错就可不是终生禁考,杖责五十的事儿,更有可能是掉了脑袋。
“林某自知诸位备考辛苦,但是往往有些错误便只能犯一次!而科考舞弊更是难以容忍之事,林某与同僚稽查学子,杜绝舞弊之风,亦是对有才之士的尊重。若是真有才学,又何需舞弊?若真有才学,又怎会考场上出现此类状况?当然诸位学子也需监督林某与同僚们。按章程,诸位学子的考卷皆是已弥封誊录,公正公平公开的评定。如若诸位对三日后的金榜有异议,可尽管提出,无论是林某、韦太师抑或是崔大家皆可为诸位学子求一个公道。”说罢林尽染便很是真诚地拱手行了一礼。
林尽染想了想又继续说道,“科考制度毕竟今年才试行,相应的制度还需完善,这些便是需要陛下允可之后才可修改,故而诸位学子今年即使未登榜也无需忧心,往后这些机会还多的是。想必诸位近日也瞧见了,居德坊内正在兴建贡院,往后诸位就是在贡院之中参加科考,步入仕途,荣耀门楣。”
西岸的学子多数皆为苦寒门生,即使家中有些闲钱的也比不得长安城的那些权贵公子和商人之子富贵。
听闻长安城中首次科考登榜之人能入翰林,将来更是可能入内阁,这等机遇百年难得一见,便是怀揣着对改变未来的雄心才赴京赶考。
此时林尽染往西北方向一指,明明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西岸在场的学子竟纷纷站起身来往居德坊的方向望去,那里好似是有一束光冲天而起,而未来便是从那里重新启程。
“多谢林郎中!”这些西岸的学子纷纷皆似约好了一般,朝着林尽染深深一拜,而东岸的学子多数为长安人士或是有族亲便是在长安城中为官的,自然难以感受到西岸苦寒子弟的感受,皆在东岸看着纷纷嘲笑。
似是感受到了西岸学子们的拳拳之心,林尽染也回了一礼,便有些疲倦地说道,“林某今日也有些累了,诸位请便。”
正当林尽染要转身告辞时,眼前又晃来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