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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亮心头忐忑，望向李飞白，他刚刚以无比强悍的手段杀人，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他蹲坐的姿势，仿佛面前摆着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个小吃摊。

“愣着干嘛，没上过解剖课啊？”

听见李飞白的吆喝，俞亮赶紧蹲在尸体另一侧。

“飞白老师杀起人来，比菜市场杀鸡都利索，就是因为解剖课上的多吗？”

俞亮没敢问出声，紧张兮兮地看着李飞白一把扯开壮汉裤子，露出大腿，衣服破开的瞬间，俞亮感到一股热浪袭来，那壮汉的肌肤之上，此刻竟然隐约有灼热的水汽升腾！

俞亮研二上的学期还未过去一半，如今正是十月中旬，天气刚刚凉快下来，还没有到穿毛衣的时候，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同学们运动过后，也只是浑身流汗，要等到隆冬腊月，才能看得见他们运动过后，身上、头顶有热汗蒸腾的白汽冒出。

这个壮汉刚刚只运动了几分钟，肌肤怎么会这么烫？

俞亮心中纳闷，不敢随意发言，只是安静看着李飞白的双手不停在温度尚存的肌肤上四处按压，似是在找寻什么。

“有了。”

李飞白目光一亮，再次举起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在刚才发现的位置上开出一条伤口，然后倒转刀尖，用不锈钢手柄挑出一团粘稠的血肉组织。

李飞白头也没抬地说道：“拿生理盐水，冲一下。”

俞亮私下一看，找到台灯旁边的塑料小喷壶，对准那团血肉组织泼洒雾状水花。

清亮水滴沿着不锈钢的刀柄滑落而下，血肉组织表层的红色渐渐变淡，露出原本模样，那是一团雏菊花骨朵般的透明囊泡，前后连接着数根透明细管，向四方延伸出去，从各个方向没入伤口边缘。

李飞白双眼凝视那团囊泡，说道：“刚才那个家伙能够飞檐走壁，不是依赖自身的力量，人体肌肉是无法承载那样高强度的爆发的。”

“他能转瞬间跃出十几米的距离，一脚踩出三五米的高度，全靠这个。”

“我管这个东西叫‘鱼鳔’。”

鱼鳔？

俞亮凑近了看，那一团囊泡内存着许多透明液体，从李飞白的手上接过手术刀，俞亮用力向上一挑，囊泡前后连接的无数根纤细管道颇为坚韧，俞亮双手用出全力，把壮汉的半条腿都拉了起来，还没有一丁点断裂的迹象。

李飞白摘下血迹斑斑的手套，说道：“你沿着这些细丝的走向，好好看一下。”

俞亮于是左手挑起囊泡，右手紧握刀尖，沿着一条管道的走势切开皮肤，只见这条细管不断深入，直至进入大腿肌肉。

“沿着连接处，把股直肌切开。”

俞亮依照李飞白的命令操作，将手术刀切入鲜红的肌肉组织中，拇指宽窄的刀身立即淹没进去，可随着刀锋的持续深入，一股莫名的反作用力出现，俞亮切割得越深，那股反抗的力道便越强。

惊愕之中，俞亮拔出手术刀，说道：“怎么回事，我还没切到底，就感觉切不下了？”

手术刀的锋利程度可以说是吹毛断发，足以斩开人体内除骨骼以外的所有组织，俞亮在以往的大体老师、牛羊动物身上做过实验，从没遇见过手术刀卡在肌肉里的情况！

李飞白呵呵一笑，戴上一副橡胶手套，重新拿起手术刀，沿着透明导管刮下去，肌肉组织被一股脑地撇开，留下无数根藕丝般银光闪耀的细密丝线。

俞亮定睛一看，这些细密的线条，似乎看起来有点眼熟......抬头刚想发问，看见李飞白注视细丝的眼神中意味深长，脑海中豁然开朗，开口说道：“这就是弱水，之前用在兔子身上治疗伤口的弱水！”

李飞白轻轻点头，说道：“最早的时候，我......弱水只是用来探测人体健康状况，缝合伤口使用，久而久之，几只实验动物身上便携带了大量弱水，有人便发现，弱水这个东西，即是是大量存在于生物体内，也不会激发免疫反应，不会影响内分泌情况，更不会刺激神经，引发痛觉，可以与身体实现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