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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在人间工作的时候那个我一手带起来的后辈，而他升上了经理第一件事就是裁了我。

我本来以为是我工作能力不足，结果他把他侄子招了进来。

“生气你就把实力提上去，休叫人把你看扁了。”

孙判官此时已经把记录表拓好一份递到了我手里。

“根源不全也不是非得去人间补，北境云安大帝出身判官。求助不丢人。”

“选了高难度的人生剧本没打过也不丢人。”

晋升短期内肯定是没戏了。

三次都没通过，人间肯定去不了。

我叫万折云，在灵界的荒原之中诞生。那片蛮荒，弱肉强食。我从一团弱小的灵开始在那残酷的生存斗争之中一次次幸存下来，最终开了灵智，并终于有了形态。

“生在这华夏的天，那你便是华夏的灵。来这华夏看看吧。”

我被判官发现，引渡，去凡间修行。

第一世我是一只猫。

符合荒原沙漠的设定，我很快就适应了肉身。

流浪，夺食，和灵界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不如灵界的身体那般灵活自由。

但还不赖。

最后我死于瘟疫，呼吸衰竭。

“无功无过，灵性尚可。”

第二世，我是飞鸟，擅长在码头搞点薯条。

死于一枚快到看不清的铁球，它精准的击穿了我的身体，血液流尽，身体变冷。

“死的有些惨了。但做华夏的人，你差点资格。”

第三世，我成了没毛的猴子，但全身都是棕黑的，脚上戴着镣铐。

猴子的身体很灵活，双手就如我在灵界时那般好用。

直到它们都被斧子斩掉。

我好难过，好痛，我想不明白，我想把那个拿着斧子的人撕得粉碎，直到沉入海底我仍然在这样想着。

然后我终于成了华夏的人，我穿上了粗布的麻衣，住了茅草的矮房。

但我饿了一辈子，直到锋利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直到看到那漆黑的铁锅和滚烫的沸水。

我的意识断掉了。

“人间苦吗？”

“苦。”

“还想去吗？”

“……”

“那你恨吗？”

“什么是恨？”

“想要它们从没出现过，想要把它们撕碎，咬烂，吞进肚子里，想要他们消失。”

“这就是恨。”

我本来以为我会恨，但我却没有那种恨，没有那种想要把他们吃掉，想要把他们剁掉双手那般的情绪。

我感觉心头发紧发凉。

那两个人，一男一女的两个人，他们教我说话，教我写字，对着我流泪，然后看着他们争吵，流血。

然后把我推出草屋，叫我滚。

“我不恨。”

“出自蛮荒的，在弱肉强食之中活下来的灵吗……”

“你……要不要跟我干？”

“万判，回地府？”

摆渡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没有问我过得怎么样，也没有问我干什么去了。

我以为我们很熟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太熟了。

“这次不了。”

“我要去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