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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回过神来，自己进入到一个黑暗的地方，没有任何光线，他看不见东西，只能感觉到某些冰冷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勾进来的金属深深扎进身体里，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感觉到痛苦。

然而，痛觉可能只是迟来了，因为就在下一刻，尖锐的痛楚宛如电流一般窜遍全身，他的身体拼命抽搐起来，却无法影响束缚自己的那些东西一丝一毫。

唯一没有控制住的，就是自己的嘴。因此，惨叫声从老唐的嘴里传出，声音是如此凄厉，他从未想要过，人类会有这样的痛苦。

那些金属似乎渐渐灼热起来，老唐感觉自己全身的血跟着沸腾起来，却是在下一瞬间，温度骤然降低，变得无比冰冷。

所有的热量似乎都集中到那些金属上面，金属变得愈加灼热的同时，他的血再次沸腾起来，然后温度再次降低，这样周而复始。

这无疑是非常痛苦的折磨，老唐感觉自己的声带都要坏掉，似乎有着某种本质的东西，正在慢慢离开他的身体。

——我……不会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吧？

——盖亚，好想再见见你。

——该死的，明明都快要回忆起来了。

听说人在快要死亡的时候，一生的经历就会在瞬息间在意识里闪过，俗称是“走马灯”。

老唐现在仿佛就看见自己的过去，从自己来到中国开始，不断地往前移动，初次见到盖亚，注册猎人，高中辍学，碰见养父母……等到他记忆里最早的片段时，居然还有过去！

他看见一座燃烧的城市，无数人在其中奔跑，巨大的牌匾砸在地面上，上面写的是“白帝”两个字，在城市的中央，有个高杆立在那里，上面挂着个男孩。

男孩的样子是那么熟悉，正是老唐梦里的那个孩子。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老唐自言自语道。

“哥哥……”挂在上面的男孩，慢慢说出这句话。

老唐忽然惊觉，他的确就是这个孩子的哥哥！记忆的世界继续往前，无数的声音和影像流过他的意识，让他全身都颤抖起来。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野，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并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眠。我们仍会醒来。”

“也许会死吧，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康斯，坦丁！”

他发出咆哮，用力挣扎着，不顾扎在身上的金属，因为剧烈的活动，大量的鲜血汩汩涌出，如果是正常人，恐怕早就已经死亡。

但是，现在的老唐，已经不再是人类。他的眼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如太阳一般耀眼，本来人畜无害的面孔，展现出君王一般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