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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谯城前往长留城的路途并无任何波折，平淡的甚至让陆云墨觉得有些乏味。

这辆悬挂长留王府旗帜的马车很宽敞，马车车厢内除了铺了丝绸质地的软塌，还有黄花梨木制作的小桌。

小桌上摆着一尊貔貅镂空香炉。

香炉内散发出来的烟香并不熏人呛鼻，反而使人意外的提神醒脑，目清耳灵。

除此之外窗沿木架还镶嵌着诸多玛瑙玉石，这与马车外低调的样子截然不同。

陆云墨坐在丝绸质的软塌上，打开车窗无聊望着官道外熟悉的景象。

马车内的人并不多。

除开他一个外，就只剩下那位顾先生和许尘，当然还有那只毛发颜色混杂的狐狸。

这一路上他们几乎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陆云墨与马夫的对话都比跟这两人说的话几倍还要多，而且顾先生跟许尘一上马车，便开始盘膝闭目。

两者粗看姿势并无什么差别，细看的话会发现双手和盘膝的位置都有许多差别，就连十根手指开合，弯曲并拢都各有差异。

但陆云墨意外的是那只杂毛狐也能摆出一个狐尾盘踞后肢，前肢并拢的古怪姿势。

这让陆云墨显得格格不入。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北谯城多留一会。”

陆云墨身子前倾，他从窗外摘下低垂的树叶，晚秋的树叶已经泛黄，陆云墨稍一用力就能将这片泛黄树叶碾成碎渣。

以前的他定会这样做，今日却觉得有些乏味。

陆云墨轻捻叶根。

他将这片泛黄树叶丢出车窗外，探头望着这片树叶随风飘落，慢慢掉在地面上，与诸多落叶交叠在一起。

陆云墨已经分不清那片是他刚才丢出去的落叶。

“少爷，就快到家了。”

马夫高昂的声音让陆云墨从刚才一瞬间的恍惚里回过神来，他原本并无任何波澜的心情猛地变得紧张起来。

陆云墨赶紧关上车窗，整理了一下顾先生带给自己的锦衣衣襟，顺便还将腰间的玉带整理好。

完了完了，等会父亲苛责我的时候是先痛哭一顿？还是直接跪下呢？

陆云墨摸着自己的心口。

剧烈跳动的心脏让陆云墨久久不得平静下来。

父亲向来不喜欢自己巡猎斗犬的行为，这一次还因为自己私自巡猎使得跟随自己的家中门客仆从全部死绝。

陆云墨紧张咽了咽口水。

他一想到父亲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就会觉得害怕。

顾空羽听到马夫高昂的声音也缓缓睁开眼睛，他第一眼没有看向坐立不安的陆云墨，而是坐在马车另一侧的许尘以及卧伏在貔貅镂空香炉的狐狸。

顾空羽眼眸变得深邃。

他自是明白这一人一狐在以各自的方式修炼，只是这修炼过程能不明显引起天地灵气变化，如春雨润无声般的修建，只能说明这一人一狐修炼的心法很精妙。

或许还不仅是精妙。

顾空羽双眼眯成一条细缝，缓缓站起身来。

“顾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陆云墨余光瞥见站起来的顾空羽，连忙开口询问道。

这位顾先生难得是在陆云墨童年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那橙黄色的戒尺一回想起来，陆云墨就感觉掌心发疼。

这也是陆云墨之所以会对顾空羽又忌惮又恭敬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