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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样说，娈宴还是很担忧：“姜郎不是遭了海难吗，身上应当不多吧？”

“几十两还是有的。”

“唉……”娈宴叹了口气，看着姜烛之，流露恳求之色：“若是可以，姜郎随我去玉都吧。我也不是本地人，到了玉都，我可为姜郎弄好碟籍。”

“不用劳烦你，我也不想去。”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眼下惠山县这边他已有点根基了。

只要接下去好好经营，那么一切不成问题。

玉都那样的地方，龙潭虎穴，他真不认为是什么好地方。

而且北方气候也定没江南这里好。

望着娈宴为难的神色，他指了指糕点道：“你亲手做的？”

“是啊，不知可合姜郎口味。”

“你做得我就很喜欢，这便是谢礼了。我吃了你糕点，恩情不恩情的，便算是两清。我不喜欢别人拿这种事耿耿在心一辈子，这会让我有心理负担，所以你也别再挂心上。我都不在意，你也就别和自己过不去了。”

“这救命之恩犹如再造，岂是一份糕点便可揭过的。”

姜烛之微皱眉头，无奈看她，怎么这人就说不听呢。

“怎么，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

“呀……”娈宴惊了下，怔怔看着少年那冷峻脸庞。

良久，脸颊又是浮上一抹羞赧。

倒是一边瞧着的梧蕖芝淡然许多，始终只是眯眼微笑。

好一阵，娈宴才认真道：“此事需待我回都城后与家中商议……”

“别，你愿意嫁，我还不愿意娶呢。”

“是娈宴孟浪，倒教姜郎看轻……”

旁边梧蕖芝见状不对，开口道：“姜郎君，便是恩人，也莫拿这等事开玩笑，我家妹妹好歹是大户良家女，可莫要戏耍。”

姜烛之愣了下，才意识到是自己轻佻了。

“刚才是我失言。我一个流民，没房没业的，真碰上良人要娶，也是痴人说梦，如同玩笑。娈姑娘是良人，我不是，不当耽误。若……这救命之恩非要报答，回头姑娘开个价吧，折点房产现银都行。”

“姜郎眼中，我值多少田产银两？”

“你这让我好难回答，说便宜了不行，说贵了也不行。”

“为何？便是牙行，人口买卖也有定价。”

“卿本无价，如何取之。”

“呀……”这回倒是让旁边梧蕖芝一阵惊讶，旋即又默默笑了起来。

她见娈宴眼睛都涌出甜笑，不禁道：“想来姜郎君是看不上我家妹妹了，不知姜郎君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有好几个姐妹，各模样都有。”

“屋舍一所田几亩，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相貌其次，关键心善知心，三观合得来，能互相扶持。”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话像支蜜箭扎入了娈宴心。

相较下，经过大风大浪的梧蕖芝却仍旧淡定。

虽说淡定，却也动容，还有些不悦。

“男人谁不想三妻四妾，本以为姜郎君豁达，不想也这般做作。”

“男人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还三妻四妾……”姜烛之感受语气里便带着刺的话头，心头也不悦，直接反击道：“别说三妻四妾，我若能同时娶你们两个，一年下来都要折寿许久。那肾又不是铁打的。”

“诶呀……”一说到“娶”，娈宴便心脏怦怦直跳，脸颊绯红。

“这么说，姜郎君不是不想，只是不行？”

“那肯定的。人都有些花花肠子，看到好的就想据为己有。我也不例外，只是和长相厮守比，完全是两码事。”

你不行，你行不行，这些话能把大部分男人刺得暴跳如雷。

自以为对男人颇有把握的梧蕖芝，这次却吃了瘪。

她怎么也不想不到，姜烛之坦然得竟这么毫无保留。

似乎就像是在说别人。

“姜郎君坦荡，那三观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