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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行驶在荒野之中，残星廖月位于九天正中，冷冽山风抚过树林，吹动绿涛阵阵。

随行车队人员均有筑基后期修为，甚至连车队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的脚力上乘的妖兽。短短一天时间，整个车队就远了京城数百里，到了雍凉边境。

风霓裳长这么大第一次出京城，看什么都好奇，趁着这股好奇她走过了数百里。

直到京城外的月色照到她脸上时她才发现她早远离了那片自己从小到大早已看腻了的红墙绿瓦。

她赤脚踩在流动的溪水之中，踩着河底光滑的鹅卵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爬上了她的心头。

这应当是……她梦寐以求的自由吧？

无拘无束，与长风明月为伴。

身畔再有情郎相伴，养育一两个子女，慢慢老去合眼。

再入一个轮回……

天地万物都不自由啊……

“林云，”凤霓裳托着下巴坐在岸边的青石之上，遥望着九天的明月，“我是不是特别自私啊？”

她的声音很低，几近呢喃。

“我从小便是一国公主，享尽了荣华富贵。天下人敬我如神，逢时逢礼贺礼不断。虽未真正见过他们的面，但我内心其实是感激不尽的。如今到了我能为他们做贡献之际，我却选择了逃避……”

风霓裳伸出纤纤素手，任由月光透过指缝照射到她也同明月般皎洁的脸庞上，“自由又是何物？我母亲一生都为自由所困，最后死于高墙之中不得自在……”

“如果……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再不做人不被束之高阁，我想做一缕清风，游遍三山五川，自在逍遥。”

林云眸光微动，抬起左手在她额上重重一敲，破坏了今夜难得的氛围。

“疼疼疼疼……林云你干嘛？”风霓裳捂着额头痛呼，“你干嘛，我好不容易有点氛围的说……”

“今天为什么要考虑未来的事？”林云强行掰过少女的脑袋，将她的目光落到远处燃着篝火的车队旁，“我饿了，去给我拿个红薯。”

“你真煞风景。”风霓裳在神识伸出狠狠白了林云一眼，然后愤愤地吩咐阿月向侍卫借了两个红薯，也不懂这个说话又白又直的家伙哪里吸引自己了。

“多想多错，若是半点不想，凡事自然与你无关。”林云在识海深处感受味蕾上传来的甜味，两人同心一体味觉自然也共享。

“在我老家古籍中记载了一种叫做鲲鹏的异兽。它一挥翅膀遮天蔽日可击水三千里，天地之间无拘无束，然而这类的自由任然借助呼啸的长风，哪里又能谈得上真正的逍遥？”

林云将声音放缓。

“你所厌恶的很有可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你弃之如敝履的别人可能视作珍宝。天地是大熔炉，万事万物都按既定轨迹运作，你哪知道那些踏开天门直济琼瑶的仙人是否又陷入了另一番轮回？”

“珍惜当下，做好自己想做的才是正道。”

风霓裳听的连嘴里的红薯都忘了咀嚼了，这番大道理她不是第一次听但能说的这般引人入胜还是头回见。

“林云你还是个先生？”风霓裳小心翼翼撕开烤的半黑的红薯皮，拿勺子挖出金黄的果肉小抿一口。

“先生不敢当，只是比公主殿下都几分人生阅历。”林云笑嘻嘻地拍拍手掌，“说起来公主也是够无情的，早上还叫林郎，不过十个时辰就打回原形了？”

“咳咳咳咳……”一句话呛的果肉卡在凤霓裳喉间，她拍着胸脯脸却羞的通红，“你莫要老提这些事……倒好像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