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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清凉淡雅的幽香从雕刻精致的炉孔中袅袅飘散，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可此时的慕凡却耷拉着脑袋，仿如受了气的小媳妇，凄凄艾艾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相比之下，对面的黎夜倒是悠哉的很，滋溜滋溜的品着茶水，一杯接着一杯，时不时的还咂咂嘴吧唧两声，惬意非常。

也不知是出于故意还是真的才想起来，此时都已数杯茶水下肚的他竟是颇有雅致的开始点评起来：

“嗯，还别说，你小子还挺会享受的，茶水之中加入蜂蜜，入口更加柔顺，还有这菊花和甘草，虽说味道是杂了一些，但回甘更加悠长，倒也没糟蹋这上等的春神新茶，下次你也可以尝试着放些山楂和红枣试试，我之前有看别人这么搭配过，想来味道应该也是差不了的....”

黎夜在旁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可慕凡却不声不响的连头都不抬一下，完全将他无视，这让他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没好气的嗔道：

“喂喂喂，话是你说的，决定也是你自己做的，摆出这副臭脸给谁看呢。”

慕凡乜斜了他一眼，阴沉着脸没有开口，心里更加苦涩，刚刚拒绝了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自己郁闷难受一会还不行了？

“不就是封印破解不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些年你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嘛，此时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患得患失未免过于矫情了。”黎夜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毫无诚意的劝慰道。

慕凡懒得理他。

这是在安慰人吗？这分明就是在往自己的伤口撒盐。

“唉！看来，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

慕凡暗自感慨，他知道，事已至此再怎么感伤也都无济于事，只会徒增烦扰。

所幸这些年来他也经历了不少坎坷与挫折，内心算得上是饱经磨砺，不似寻常同龄人那般经不住打击，深深几个呼吸之后倒也逐渐平复释然了。

瞧着慕凡的脸色渐渐有所好转，黎夜眸光一闪，不由暗自点头。

喜就是喜，悲就是悲，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这绝不是慕凡这个年纪该有的心境，但能够做到如此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也绝非寻常同龄之人可以轻易做到。

就在慕凡脸色趋于平静之际，黎夜似是有所触动，神情忽然变得低落起来，重重的叹息一声，喃喃感慨起来：“唉，看到你这副样子不禁让我想起我那可怜的孙儿。”

慕凡闻言疑惑抬头。

只见黎夜此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表情凄凉，眸光黯然，老怀伤感道：

“哎，说起来他与你年纪相仿，也是个命运多舛的苦命之人，面对种种困苦磨难却始终保持着倔强乐观的心态，连我这个....唉！不说了，不说了....”

黎夜垂首摇头，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此刻的他再没有高高在上的强者姿态，神情落寞的就像个凄惨无助的孤寡老人，让人见之生怜。

慕凡偏头皱了皱眉，心中颇为讶异，他还真没想到，以老者的身份境界竟也会有此等心酸之事，内心微微一叹，出言劝道：

“我义父曾跟我说过，人生就像草木，免不得风吹雨打，经历的越多才能成长的更好，您也别太伤感了。”

原本，就冲老者之前的挖苦嘲讽他是不想劝慰的，但想想又觉得不说些什么又不太好，毕竟，以对方的身份肯在自己面前袒露出最真实脆弱的一面，自己也不好无动于衷。

说到底，这还要归功于慕承渊对他的教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不公，所以领会起来也能愈发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