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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荀彧并未阻拦他的想法，伸手拍着荀攸的肩膀：“公达，凡事，注意保密。丞相…最忌猜忌。”

荀攸拱手道，“叔父，我已有了主意。建议子建公子以大小姐曹姝出嫁为由，建议丞相暂时放缓出兵的计划。这样一来，可以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荀彧轻捋长须，话题一转：“公达，你近日对子建公子之事颇为上心，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荀攸抬头，目光坚定：“叔父，子建公子文武双全，且在江南深得人心，若论才智，实不在大公子之下。”

“你虽年轻，却眼光一向精准，子建公子的确有过人之处。但你也应看到，这大公子行事虽多诡，可亦得丞相的赏识。”

荀攸微微蹙眉：“叔父是担心……”

“一山不容二虎。”荀彧打断了侄子的话，声音低沉，“丞相年事已高，承袭之事必将提上日程。子建虽有才，但远在江南，而子桓近在咫尺，更易承欢膝下。”

荀攸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叔父所虑甚是，但子建公子若能得到更多世家的支持，未必没有机会。”

荀彧叹了口气：“世家的支持固然重要，但在大局之中，有时候位置比实力更为关键。子桓不仅人在邺城，而且还有一个嫡长子的名头，日后…还很难讲。”

他在书房中踱步，停下脚步，沉声对荀攸说道：“若子桓再立几件大功，愈发崭露头角，恐与子建之间的龙争虎斗将愈演愈烈。”

荀攸颔首，眼神坚定：“叔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大公子确有非凡之处，但我更看重子建公子的才华，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支持和时间，他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荀彧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那叔父是想劝攸支持大公子？”荀攸问道。

“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起自己如你这年岁之时，亦是这般意气风发。”荀彧走回书案后，语调颇为感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天地，我只是丞相府的一介纯臣，也不能左右所有人。”

荀攸步至荀彧身旁，面带恳切之色：“叔父，攸愿为子建公子谋求更多之机遇。”

荀彧转过头，目光在荀攸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公达，你之忠诚和才智，我素无疑虑。然须谨记，权力之斗争每每伴随无情。你若决意辅佐子建，便需预备迎接前路之一切考验。”

“叔父，攸已决心已定。纵使前路荆棘载途，亦将矢志不渝。”荀攸之言，字字铿锵，充满决断之力。

“甚好，公达，哪怕将来你我各为其主，只要那是你心之所向，便亦是无妨。”荀攸领受教诲，随即告退而去。

荀彧独自一人站在书房内，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他并不追求家族的万古长青，纵观古今，连皇朝都不过数百年，何况家族门阀呢？只求多积福荫，上天庇佑罢了。

*

西境凉州，地域广袤，风声喧嚣。

西凉军军帐内，马腾和韩遂正围坐在一张由老旧木板拼凑而成的地图前。

帐外士兵们正在忙碌地巡逻，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声，为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感。

马腾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他的大手在地图上轻轻划过，目光流露忧色：“韩兄，曹操的势力如日中天，若他真的挥师西进，我们西凉之地恐怕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