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癫狂之塔(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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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提戈再度陷入到不安的情绪之中,“该不会是…”它赶忙低下自己那颗臃肿的头颅,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一切都太迟了,甚至有这么一瞬间,恶鬼能感受到自己的命运将会在下一秒走向凋零,而葬送它的人正是——格雷·艾斯克雷亚!
原来剑客早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恶鬼那硕大躯干的正下方,“asporita-de-orei…”他的口中吟唱着复杂的咒文,手中的长剑被一层厚实的冰晶所覆盖,结晶虽璀璨夺目,可坚固的冰面上却翻腾着致命的寒意,即便没有任何光芒照耀在剑刃上,剑锋处也依旧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冰冷幽光。
“tika-ro-kooli-pota…”格雷继续吟唱着,他的目光如火炬,内心视死如归,俨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西提戈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它的喉管中反复吞咽着口水,就连身躯也因为恐惧而向后倾倒,二者四目相视,在高塔空旷的回廊中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正当格雷迈着坚毅的步伐,向着西提戈所在的方位挺进时,忽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他的胸口传来,那撕裂筋骨的疼痛感再度涌入神经,差点就打断了他的施法。
剑客忍住剧痛继续吟唱着法咒,每个音节的吐息都疼得他颤抖不止,现在的他唯一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强心咒的效力即将结束了。
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凌冽的寒冰法咒也在不断消耗着体内的精力,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可以活着从这儿离开。而西提戈则拼命地向墙角处蜷缩,恶鬼越退越远,无法愈合的创面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渍,满地的沸腾血液眨眼之间便凝结成霜,没一会儿便和地面紧紧粘连在了一块儿。
终于,西提戈的背脊结结实实地贴在了光滑的墙面上,它破败的肉体能明确感受到石砖之间的缝隙,这头末路的恶鬼被格雷硬生生逼到了墙角,如今已是退无可退了。
望着从裂隙里卷土重来的“馈赠之力“,恶鬼变得忐忑不安,眼下那该死的臭虫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它得赶在对方动手之前吸收掉那些黑色能量,好让自己的战斗力重回巅峰,要不然的话,手无缚鸡之力的它怕是还没吮吸到一丁半点的能量,就要“身先士卒”了。
如同强弩之末的恶鬼再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制伏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凝聚在格雷长剑中的寒冰能量让它畏惧不已,要是再不想点什么法子,那么多年来的苦心蛰伏可真就要付之一炬了。
情急之下,西提戈突然挺直了腰背,将自己蜷缩的骨架向外伸展,即使是没了那些异肢,它的残破身躯依然像高耸的山峦那般令人窒息。紧接着,恶鬼利用惯性将自己厚重的身躯狠狠压向地面,并把所有的赌注全都压在了这次自杀式的反扑上,妄图仰仗绝对的重量优势来碾碎格雷。
“izzi-fin-roganarade!”随着法咒吟唱结束,格雷抢在恶鬼碾压向自己前,挥出了那一记准备已久的冰魄斩。挥斩朝着西提戈的腰间抡去,长剑上的冰晶随着手臂的挥动在空气中形成了一轮圆弧型的霜环,剑刃还未抵达肉身,斩击形成的霜环就已将恶鬼的身体牢牢冻结。
深寒的笼罩使得恶鬼的躯体失去了知觉,脑袋以下的部分感觉不到任何反应,冰冷的剑刃将西提戈的身体轻松切分成了两半,切面光滑整洁,就连骨头的断裂处也看不见任何细小的碎片。
恶鬼的呼吸急促不定,增生的肉体也在严寒中迅速灰飞烟灭,体内攒动着的灼热烈焰也在悄然无声中逐渐熄灭。而那具肿胀的皮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内部脱水收拢,身体中的邪恶能量在失去了宿主的滋养后无法单独存活,紧实的肌腱不断地失去活性,在冰冷的空气中分崩离析,什么都没剩下。
在挥舞完那一击冰魄斩后,格雷并没有选择收手,即便是强心咒的效力走到了尽头,他还是强忍着浑身的伤痛,颤抖着双手牢牢握住剑柄,接着将手中的长剑对准了西提戈的心脏部位,最后奋力插了进去。
西提戈的瞳孔开始收缩,心脏的破裂使得恶鬼的呼吸异常急促。它死死握住刺穿自己心脏的剑柄,将剑刃抓得炽热发烫,剑刃上的符文开始溶解消逝,转眼间已化作了恶毒的诅咒经文,这些受咒的文字改变了剑刃最初的样貌,原先闪耀着的梅罗拉银变得暗淡无光,在咒力的侵蚀下褪去了本有的金属光泽,继而转化成了一柄通体黑色的不祥之剑,样貌与西提戈手上的大剑似乎并无二至。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的一切,你以为铲除了我,就可以守护住眼前所珍爱的事物吗?哈哈哈哈,你本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享受诸神播撒下的赐福,可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使然吧…咯哈哈哈哈哈哈,而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是令人憎恶的邪恶存在…我应该感谢你释放了这个…本不该由你来背负的诅咒…如果够幸运的话…你将会看见吾主…亲临这片大地的身影…到时候…主人的荣光…将会播撒在…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