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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否有灵魂？

这个问题即使再天才的哲学家也给不出答案。

但是即使是最愚昧无知的，即使是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人在死亡后也能得到答案。

周晞灵此刻也知道了答案，

有！

面前成群的人排着长队，身旁的两侧皆是无尽的迷雾，虽然周晞灵不知道迷雾里是什么，但是理智让他老老实实的排队。

排啊……排啊……

就像是经历了无穷无尽的时光，把周晞灵的智慧都要给磨灭掉一般，身旁的人在早些时候，还能和周晞灵说说话，诉诉苦，意外死亡的人讲讲自己的死是多么的草率。寿终正寝的人讲讲自己的晚年多么的不幸。

在这个队伍里有的人赚了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钱，最后却因为癌症含恨去世。

有的人一切都很普通，有着既不贫穷又不富裕的生活，有着没有那么好看，也不难看的伴侣，最后在某个早晨又或者某个夜晚死于高空抛物？又或者是车祸？又或者是突如其来的火灾和地震……

然而，漫长的时间，让一开始喧嚣吵闹的队伍慢慢开始变得沉默了起来。

许多人开始遗忘自己的记忆，没有肉体的支撑，灵魂也开始慢慢呆滞起来，面对周围人的谈话开始断断续续起来。

这让周晞灵和那些还神志清晰的人大为恐惧，他们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慢慢挪动到队伍的前面去。

但是队伍的前面是时间更早的一批人，先是出现了忘记自己名字的人，面对周晞灵的问询满眼迷茫。

又不知道快速走了多久，这里的队列毫无声音，就像是僵尸一样，面对他们甚至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双脚不停的向前迈开步伐，向着前方不断走去。

周晞灵心生恐惧，一路来还神志清晰的人也大都如此，如果像是神话传说里单单喝一碗汤就能忘却记忆倒是好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路的尽头。

“你们走吧！”

一个人突然说道，周晞灵知道这个人，因为野外探险遭受意外而死，这种满是探险精神的人接受不了自己的智慧在漫长的时间里无止境的消磨。

“你要干什么？”

一个人慢慢开口，他是死于最常见的车祸，没有啥狗血剧情，就是单单运气不好，碰见了，就死了。

那人没有说话，走进路两旁的迷雾之中，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吧。

路旁的迷雾，这么多人自然有不去的道理，每个人靠近的时候，下意识的感觉到危险的存在。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抱着看不见的希望一直沿着路走。

……

又是不知道多长时间，周晞灵既不能感觉到饿，也没有冷热之分，唯独灵魂是慢慢开始变得沉重，他明显感觉自己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但是他却没有掉下队伍……

许多人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有的选择变成僵尸缓步前行，有的不愿意就这么沉沦下去，选择进入大雾搏一搏，就算是死了，也好过变成那些呆滞的怪物。

又过来很久很久，队伍里从最开始的数百人，慢慢变成了几十个人，最后又零零散散落下了十几个，到了现在只剩下一二十个人了。

“快看！前面有东西！”

一位还算精神的人大声喊到，麻木的脸上久违的出现了难看的笑容，远处一片黑漆漆的东西，还看不清是什么，但是就算是地狱，也比现在的处境好吧？

就像是连锁反应，众人抬头望去，脸上接连扯出了难看的笑容，太久没有笑，他们以及忘记笑容是怎么样的了。

有个希望的鼓舞，众人难得的速度加快，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远处黑漆漆的东西也显现出来，不知道多宽，多高的城墙，上下左右望去看不见尽头，目光所及只有面前巨大的门户。

被磨灭了灵智的灵魂丝毫不知道这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目的地，川流不息的进入其中，大门的两旁站着浑身铠甲的守卫，手上拿着长刀。

虽然周晞灵不明白他们这些快“死掉”的灵魂有什么好防备的。

待到剩下的十几个人也打算进入城中，却被守卫跨步拦下。

“什么意思？难道非要我们遗忘所有才能进去吗？”

一人站了出来，脸上带着熊熊烈火，冲着那两个人质问起来。没有活路，即使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两个守卫见怪不怪，指了指旁边的侧门，众人这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小了数十倍的门。

“去吧！阴都城欢迎你们！”

守卫轻声细语的说道，语气竟是带了一些尊敬的声音。

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了解神志清晰走到这里的不易，数十万个人里可能才有一个人能走到这里。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守卫的话让他们感觉疑惑起来，这难道是个“好人”不成？

但随即又快速朝侧门快速冲过去，这个侧门不管怎样都是唯一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