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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就是这么说的了。”

璐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肉干就往塞勒斯嘴里塞，见塞勒斯不张嘴，她便用肉干在塞勒斯脸上戳来戳去，终于被烦得受不了的塞勒斯一口咬住肉干吃了下去，璐比却依旧不罢休地改用手指戳着塞勒斯，

“听说你们这些贵族连吃饭都要人喂，看来是真的啊。”

璐比又拿出一块肉干在塞勒斯眼前乱晃，这次塞勒斯赶在她恶作剧之前就将肉干吃掉了。

“之前有个人鬼鬼祟祟跑到库汉来招募服侍领主的仆人，说什么只用喂领主吃饭就行了，还只要16岁以下的男孩。”

璐比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喂食塞勒斯，但无论她怎么戳塞勒斯的脸塞勒斯都不肯张嘴了，哪怕她作势要将肉干插进塞勒斯的鼻孔里塞勒斯都不为所动。

“你怎么回事啊？当初那个人给了好多钱想让我和他回领主邸我都没去，现在我喂你吃东西你还不愿意了！”

璐比有些生气，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塞勒斯突然抽什么风，塞勒斯则满脸黑线，安格里辛贵族们名声狼藉不是没有理由的，除去刻板的偏见外他们的变态嗜好也客观存在。

塞勒斯嘴里的肉干现在比烙铁还烫，让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对此不知情的璐比还一直在旁边捣乱，喂到嘴边的食物就像是在给塞勒斯上刑，那个该死的领主，回去之后一定要检举他。

“嘎！嘎！”

尖锐的鸟叫声由远及近，一只乌鸦狠狠撞上了夜行灯形成的屏障，乌黑的羽毛散得到处都是。

“什么东西？！”

璐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里的肉干差点戳到塞勒斯的眼睛，不等塞勒斯训斥她，更多乌鸦从车后飞来，乌泱泱一大片好似黑色的浪潮，将整辆马车卷入其中。

受惊的火焰战马扬起前蹄，塞勒斯努力控制缰绳不让它们乱跑，鸦群不断撞击着保护马车的灯光，嘎嘎的叫声不绝于耳，散落的羽毛与大雪齐飞，霎时间好像下起了一场黑色的雪。

“你回车厢里去。”

塞勒斯沉稳的声音透过嘈杂的鸟叫传递给璐比，璐比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开心，但在塞勒斯的严厉呵斥下还是乖乖钻了回去。

来袭的乌鸦皆是通体漆黑，唯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显露着贪婪的光，它们前仆后继地撞向被夜行灯保护着的马车，三盏夜行灯已经熄灭一盏，剩下两盏也在闪烁不停。

北境的乌鸦并不是这副模样，这群红眼野兽更像是辛伮比的告死鸟，在历史悠久的魔法王国辛伮比，这些红眼野兽被视为死神的信使，他们的出现预示着死亡的临近。

塞勒斯催动魔力注入仅剩的两盏夜行灯，摇曳不定的灯光再次明亮起来，将鸦群的猛烈攻势挡在外面，马车依旧在雪原中前进，但因为鸦群的阻碍速度下降不少，塞勒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塞勒斯再次运转起魔力，马车周围的空气变得灼热，无数火舌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将袭击马车的告死鸟统统点燃。

“嘎！嘎！嘎！”

起火的告死鸟发出悲鸣，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蔓延开来，趁着风势越来越多的告死鸟被点燃，从远处看去塞勒斯的马车就像是一颗在雪原上滚动的大火球。

烧燃的告死鸟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更加疯狂地向马车扑来，以身躯化为烈火，狠狠撞在灯光屏障上溅起火花，最终留下一滩焦黑。

见火焰不起作用，塞勒斯身上再次涌起魔力波动，周围的空气发出尖锐爆鸣，数道看不见的风刃将聚集在一起的鸦群切开，一时间断肢和羽毛齐飞，烈焰与狂风共舞，告死鸟的哀鸣盘旋在广袤的雪原。

这一招起了作用，鸦群的攻势明显减缓，塞勒斯也终于看见了前方的道路，马车早已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前方不远处就是一道雪坡，顺雪坡往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若不是风刃吹开了纷扬的大雪和疯狂的鸦群，塞勒斯就要这样一路冲下悬崖。

计划败露，刚才还舍身进攻的鸦群此刻一哄而散，只留下一地的焦尸和羽毛，还有越来越远去的如同将死之人最后的悲鸣般的鸟叫声。

塞勒斯停住马车，面对只有一步之遥的悬崖哪怕是他也瞳孔颤抖，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来自辛伮比的告死鸟反常地出现在伯伦，明显就是冲着自己的马车来的，塞勒斯平日里并没有树敌，最多和那些学术界的老古董们掰扯两句，怎么也不会严重到被他们雇人在伯伦追杀的地步。

“那些鸟是怎么回事？”

手持骑士剑的璐比也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塞勒斯注意到她一侧的衣兜里鼓鼓囊囊，不知道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难道被盯上的人是她？塞勒斯很快将这个荒唐的想法清出脑海，一个王国骑士团的半吊子见习骑士，如果对她有所图谋的话为什么不在她被送到伯伦时动手。

塞勒斯翻开博物志，在杂闻一栏找到与告死鸟有关的信息：

“低级魔兽，死亡的使者，魔兽使最容易驾驭的魔兽之一。”

这些鸟竟然是魔兽，塞勒斯先前只把它们当做普通的野兽，现在看来情况要复杂许多，特别是最后一句，难道自己被魔兽使袭击了？

塞勒斯环顾四周，仍旧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告死鸟袭击的痕迹已经被大雪覆盖，冰天雪地之间只剩下他们的这辆马车，火焰战马受惊不小，此刻还在不停喘气，发出嘶嘶的鸣叫。

“塞勒斯，别管你的马了，刚才怎么……哎呦。”

虽然璐比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但塞勒斯就是想要给这个假小子的额头上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