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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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脚步轻快,继续往南,只一日便到了兰陵。这是一个大城,辛弃疾本不愿进城耽误时间,但一则腹中辘辘,二则天色已晚,虽然长的高大,终究还是个孩子,能进城休息,自是极好!
城门处排了许久的队,见守卫一个个仔细查验,辛弃疾性子急躁,排了许久的队便颇有些不耐,早知不进城了,不如在外面找一户农家结束一宿便罢,实在找不到,找棵树且睡一宿也未尝不可!
良久,总算到了自己,递上自己的路引,那守卫问道:“你是哪里人,来此何为!”
辛弃疾眉头一皱:“路引上写的明白,小人济南辛弃疾,父母双亡,年纪尚幼,因此去宿州投奔亲戚,路过此处,进城休息一宿!”
那守卫瞥了辛弃疾一眼,道:“我看你身高与我相仿,路引上却写的十五岁,莫非是诓我么?想必是梁山贼寇,进城打探消息的吧!”说罢鼻孔朝天,双手环抱,既不赶他走,也不让他进城!
这是要索要贿赂,辛弃疾却哪里知道,又是个火爆脾气,大声道:“什么梁山贼寇,你又没有凭据,怎地平白诬赖好人!”
那守卫见来人不懂规矩,皱了皱眉:“若是你说不明白,我这里还有处住处,只怕你进去容易,想出来便难了!”
辛弃疾大怒,这是要把自己关起来,真是岂有此理!抄起长棍便要放对!
那守卫见这毛头小子竟敢持械反抗,也是大怒,便要拔刀!
忽地一条大汉一把按住了守卫的手,袖子笼住了对手的手,赔笑道:“长官莫要发怒,这是小人的侄儿,小人适才排队良久,出去方便了,不想只这片刻之间,这小子就惹怒了长官,小人在此向您赔礼,长官饶恕他年少无知,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只见两人的袖子抖了一下!
那守卫面色稍缓,依然疑惑道:“他是你侄儿?他叫甚名谁!你又叫什么!”
那大汉道:“他叫做辛弃疾,小人是辛武!”
守卫点头道:“既如此,你们过去吧!”
另一个守卫拦道:“适才那小子自报姓名你听到了吧,你的路引拿与我看看!还有没有他适才不曾说,你说来听听!”
原先的守卫一把拉住他道耳语:“银子到手了,今晚一起去耍子就是,你管那些闲事做什么!”
后一个守卫小声回道:“今日风声极紧,若真放了贼寇进城,知府放得我等,那金人老爷怕不一刀砍杀了我等!”
原先的守卫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大汉笑着摸出一张路引,道:“长官请查看便是,这小子的父亲叫做辛文郁!”
辛弃疾适才见守卫非要查看大汉的路引,心中大叫完蛋,这次事发了,本来无事的,这大汉乱说一通,反倒惹出事来,手中紧紧握住长棍,准备等会火并起来,需得救这大汉一救!
岂道大汉竟说出了自己父亲姓名,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才出门多久,自己也不是通缉犯,怎地就漏了踪迹?真正百思不得其解!
那守卫对了对两份路引,果然辛弃疾的路引上写有父亲辛文郁字样,点了点头,放了两人进城!
大汉拉着呆呆站立的辛弃疾进了城!忙转入了墙角,辛弃疾正待问什么,那大汉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找个地方住下,再慢慢说话!”
被大汉拉着转了七个弯,走进了一家茶楼,望子上写着八仙茶楼四字,辛弃疾心下狐疑,说去找个地方住下好说话,倒来了最为人多嘴杂的茶楼!还敢自诩八仙,故开封城的八仙楼没了之后,现在什么人都敢叫八仙了么!
正在呼吸乱想之间,大汉对着掌柜道:“掌柜的,我此生最爱点茶,可以让点茶博士为我点一尾十余斤的大鲤鱼么?”
掌柜笑着道:“十几斤的大鲤鱼怕不是梁山泊方才有!”
说完掌柜一拱手,道:“我为你介绍一位点茶博士,你自与他说便是!”
掌柜前头引路,领着两人进了后院!
后院中有一口井,一个石磨,棚子中拴着一匹马,辛弃疾年少,不曾走过江湖!不然见此情形必然惊疑这个小小茶楼为何有马!
掌柜引着两人进了后面右手边一个房间,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而且关上窗户,对大汉躬身道:“防御使大人,小人忠字营斥候黄灿拜见!这间房后面是山,右手边是一条小河,左边便是个空房间,目前安全!”
大汉道:“甚好,多谢黄兄弟了,你先下去吧!”
黄掌柜道:“桌上有热茶与点心,若有其他要求,随时召唤小人便是!”说着倒退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两人,辛弃疾方才好好打量这名大汉,汉子怕不有一丈高,适才站着差点挨着屋顶,现在坐着还与自己一般高,看着五十上下年纪,精神却极是饱满,眉目凶悍无比,望着自己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见辛弃疾也不言语,上下打量自己,大汉索性站起,摊开双手,转了一圈,哈哈笑道:“怎么样,是否看的分明!”
辛弃疾也笑了:“眼睛看得甚是分明,心下却愈发不明!你听到我自报家门不甚稀奇,你怎地知道我父亲叫什么!我怎地不知道我父亲有个弟弟叫做辛武!”
大汉哈哈大笑,赞道:“好小子,别家小孩见了我,都怕的不行,你却全然不惧,还敢问我这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