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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老人，名为墨江龙，天赋并不怎样，甚至可以说是垫底。

十岁入武人，三十年成铜体，四十年成金刚，六十年行气，之后五十年碌碌无为，修为不进。

而老人又是残疾，少不了人们的数落和嘲讽，即使他不听，心中还是有些过不去。

直到某日，得到一高人传承，修为大涨，十年之间从通窍到破止，一气呵成，没有阻碍。

破止即为武道巅峰，世间武人无人不知墨江龙，那时候的老人意气风发，气势高昂。

但老人到了如此境界，无数人来拉拢，即使手握大权，但还是有不少小人背后暗谋。

老人知道真相，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还是个正人君子，被规则束缚，出手困难。

最后，老人厌倦了权力，不惜丢下一切，隐姓埋名，隐居于此，专心修行。

时间不会停下，而天地也开始给老人开玩笑。

老人停滞于破止境，和那些天才一样，无法再进一步。

但老人却在一天灵光一现，他感觉到了瓶口，只要再跨一步，就能超越凡人，抵达攀天之境。

虽然只是一瞬，但却让老人欣喜不已，之后，他每天将攀天挂在嘴边，却被挂以疯子名号。

原来，那些极其少有的破止境之人，根本没有人感觉到过瓶口的出现。

他们的破止境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更没有瓶口一说。

老人不甘，但破止境的人少之又少，百年不出一位，他的感受得不到证实。

但因为老人痴心于攀天，这让他身边的朋友逐渐离开了他，不再访问。

老人不解，他愤怒，他伤心，从前的一切已经像村落中的炊烟一样，消散一空。

有时候，老人嘴里也经常念叨从前的故事，怀念自己的威风。

但现在，老人不悔，常年的独处，让他知道天地不过一瞬，曾经只是曾经。

“天欺地瞒，大道不公！”

墨云的出现，终于让老人知道自己一世不过是为他铺路罢了。

“大道青睐墨云，让他脱离凡人家庭，找到我这样的高人，传他攀天武籍，助他修得大道。”

老人握紧拳头，满身愤怒却无处发泄。

“好一手算盘，我却不得不跳入其中，宿命要我败，命运要我死，天妒我也！”

几百年的人生到最后，竟然成了别人证道的嫁妆，老人心中的尊严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如果天意如此，宿命一世，那我背天而行又何妨！”老人朝着碧蓝天空怒吼，势要将天扎出一个洞。

就在老人愤怒的看着天空时，那悠悠蓝天突然射出一道闪电，细如发丝，速度极快。

那闪电直直向老人射去，但它带起的波动还是让老人发现了踪迹。

而这时四周空间突然停滞，原本快要飘落至地的落叶竟停在空中。

“天道禁制！”老人在心中大叫不妙，而身体却不能动弹。

那天边的闪电不受影响，速度不减，马上就要射在老人眉心。

“给我，破！”

老人嘴里渗出鲜血，牙齿紧咬，双眉已经拧成绳结，但身体中却猛地冒出滔天气势。

一片落叶飘落在地，老人拼着老命，躲过了一劫。

闪电没有命中老人，落在地上，没有停下或者爆炸，而是刺出一个洞口，继续朝里面前进。

老人从椅子上滚下，还没有起身，就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天咒。”老人倒在地上，眼里带着狠意，看着没有波澜的天空。

老人又大笑起来，似在嘲笑那蓝天一样“哈哈哈，是我赢了！是我赢了！你的禁锢对我已经无效了。”

“现在只要我想，攀天不过尔尔。”

而蓝天似乎被激怒了，晴天骤变，阴云密布，雷鸣电闪。

这一幕，无论是还在练习的墨云，还是屋里的妇人和女孩，或是村里的人们。

他们都看着天空，他们有的恐惧，有的好奇，更有人觉得无所谓。

“天不可违？我今天就看看，到底是谁说的！”

老人眼神愈加坚定，他的心里没有恐惧。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他要证明——天命不过如此！

老人一只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他举起左手，心中有些感慨。

当年多少人因为这手而嘲讽他，多少人因此离开他，如今他一步步走到现在，始终坚信——残手又如何，月缺而美，别人能做的，我为何不能。

他做到了，甚至比所有人都要优秀，成为一代枭雄，没有人敢说他不行。

而如今，老人却再一次感到了年轻时的那种无力感，他不能接受。

老人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所以他相信天意公平。

可是墨云的存在却告诉他“这本就是天之所向，你不过一个棋子，而我才是真正的天娇”

墨云的一切仿佛就是用来否定老人的，那种无力感，是老人最厌恶的感受。

而今天，他将背天行，违天命，弑天证道！

“轰，轰轰！”

天雷滚滚，发出爆响，那阴沉黑云遮住阳光，让大地陷入黑暗之中。

这般异象仿佛就是天在警告老人——天不可违！

院中的老人气息起伏，负手而立，双眉微皱，正视黑天。

之前老人为击败壮汉，耗费五年寿命，突破攀天，这一次躲为了过天咒，燃烧十年寿命，获得一瞬攀天修为。

在第一次的时候，天道为保护墨云，解开了凡人进入攀天的禁锢，才让老人突破攀天。

后来，天道碍于规则，暂时无法修改，才让老人可以通过燃烧生命的办法突破攀天。

而现在老人的寿命已经不多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老人，路已到头，现在你无路可走。

“哈哈哈哈哈！”

老人狂笑出声，身上破烂衣裳混杂着血液和灰尘，这般模样好似个牢中死人。

天意震怒，大地颤抖，一道禁制在无形之中扩散开来。

老人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墨云，发现他呆立在原地，双目无神。

再看向外面的人，都和墨云一样，默默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神识禁制，真是大手笔啊，天道。”

老人微笑着，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墨云，最后又踏步想走到墨云身边。

这时，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闪电，劈在墨云和老人之间，不允许老人靠近。

而老人也转身，眼里好似看穿了一切一样，冷静的看着这天空，心中如静水。

天作风起，院中落叶飘然而起，仿佛秋日来临，或者说是天道为老人送别也没问题。

大风瑟瑟，却不能让老人感到寒意，树叶作响，却扰乱不了老人清净，沙尘四起，却遮不住老人明目。

“好一场送别，可是我为什么要走呢？”

老人气息骤然爆发，甚至比之前躲过天咒的气息还要强大。

三入攀天！

从老人身上爆发的气息震碎一片墨色天空，刺眼的光亮撒在老人身上，衬托着他的强大力量。

天道大怒，射出千道滚雷朝老人飞去，那密密麻麻的滚雷化为猛兽，势要将老人吞入腹中。

而仅仅是那还未停止提升的气息，就把那猛兽震退打散，随后向天空袭去。

天道不以为意，将乌云汇聚，化为一道坚硬壁垒，但也只是堪堪挡下了老人的气息。

老人收回气息，浑身散发着磅礴的气势，眼中金光流转，怒视墨天。

天道不甘，随着天空震动，一把巨大的长枪从乌云中浮现而出，仅仅枪尖就比的上一座高山。

老人轻哼一声，他能感觉到，现在的他这次进入了攀天境，获得了比之前更圆满的力量。

那长枪划破空气，迅速朝老人戳去，声势浩大，激起阵阵狂风，吹的树木倒伏，草屋破碎。

而这般气象依然吓不到老人，他平静的站在原地，张开双臂，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面对老人这样的态度，天道竟停下了长枪，只是没有收回，静静悬在老人头顶。

这一切老人仿佛都事先知晓了一样，对天道停下长枪丝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