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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是齐东岳已经迈步开始回去，他也只能跟上。

“你——好，医生。”

病床上的云汐在见到齐东岳的时候，依旧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

“你好，云汐。”

齐东岳坐下，神色温和。

“医生，谢——谢。”

云汐似乎很开心，双手捻着闺门帔的袖摆。

“满足了吗？”

齐东岳问出了这个问题。

云汐果然怔了一下，但他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模样，低着头搓着手指。

齐东岳没有走开，也没有戳穿，他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守候。

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云汐终于抬起头，眼神再不复空洞之色。

“大师，谢谢。”

“不用，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云汐的脸上有些惆怅，看向窗外的景色，齐东岳没有打扰，静静等他开口。

“我从小开始，就听到妈妈对别的亲戚说，'如果云汐是个女孩'就好了。”

“我知道，我妈妈确实很喜欢女儿，她一直想生一个女儿，所以生下我对她来说是一个遗憾。”

“小时候开始，我很努力地去模仿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事情，班上的女生文静，喜欢看书，我也就文静，喜欢看书。她们不出去玩，我也不出去玩。她们踢毽子，跳皮筋，我实在不喜欢，就还是看书。”

“可是，我妈妈不喜欢这样的我。”

云汐想起来，一年级的时候，又一次听到傅虹对朋友说，“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

他不懂，所以他觉得只要自己变得和女生一样就可以了。他偷偷找女同学借了一件裙子，穿在身上，兴冲冲地跑去问傅虹好不好看。

但是傅虹脸色大变，立刻拽过他揍了一顿。

那是云汐第一次挨揍，傅虹抄起客厅的晾衣杆就照着云汐身上抽，一下一下，云汐痛得几乎昏厥过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是在完成妈妈的心愿吗？

“那么，你现在想做什么呢？我知道你弥留在人间，是有未竟的心愿。”

齐东岳没有对云汐的话作任何评价。

云汐昂起头，这一次，没有眼泪流出来。

“大师，我应该怎么做？”

“我没法帮你做决定。”

齐东岳微笑：“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研究人员，我只是一个观测者，见证一切发生，不干涉一切发生。”

“我已经见证了你的过去和当下，至于你的未来，我不会参与半分。”

另一边，薛礼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

齐东岳，这个人，总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们在405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