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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栖夜对燕呦呦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燕呦呦的资源实在是太好，但凡她长大，第一个受到威胁的就是当今“准皇太女”燕于飞。

而扼杀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在她成长起来之前。

比如现在。

燕栖夜敛了自己阴暗的想法，蹲下来将因为身高而气鼓鼓的小包子抱起，拿了平常拿来擦血迹的干净帕子给她擦干净脸上的灰尘，拿指尖戳了戳小团子的脸，叮嘱道：“下次呦呦还是带些侍卫，起码要带着女官，不能一个人在宫里跑来跑去，知道了吗？”

“呦呦记住啦！”

美滋滋抱着自家漂亮皇姐的燕呦呦连连点头，拿鼻尖依恋地蹭了蹭燕栖夜的侧脸。

四皇姐身上香香的！

“四皇姐不要生气了嘛！”

燕栖夜失笑，并不指望她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她宫里一趟。

“知道就好，今天皇姐送你回去。”

燕呦呦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匆匆忙忙跑来是准备干什么，她来可不是要四皇姐提留着偷溜出来的她回殿里被等的快疯掉的爹爹狠狠请吃一顿竹笋炒肉丝的。

她要是现在被四皇姐送回去，那她不就白跑了吗？

一双小短手紧紧扒着燕栖夜的衣领：“呦呦是来替大哥哥传话哒！大哥哥说要四皇姐去他那里一趟！”

燕栖夜闻言一顿。

大皇子燕若淳？

燕若淳找她？

燕栖夜挑了挑眉毛。

真有意思啊。

前脚双胞胎里的一个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一顿，后脚双胞胎里的另一个就派个傻不溜丢小尾巴来寻她。

不知道两个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而且燕栖夜完全拿不准这位和自己的同胞妹妹一样受尽宠爱的大皇子对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他这人奇怪的很。

隔三差五就和她说些话，送些东西来，比如小时候她和别人打架就能收到他派人偷偷送来的药膏。

她脑海里的那位说对方是在大发善心。

［男人都这样。］

［好吧。］

燕栖夜把那些东西都赏给了下人。

她不用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思绪回到现在，燕栖夜试图找出燕若淳找自己过去的理由。

答案是完全没有理由。

兄妹俩这是准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你大哥哥找我做什么呦呦知道吗？”

燕栖夜找不到这位大皇子找她的理由，便试图从怀里被喂地和个小汤圆似的小家伙打听。

燕呦呦歪着头想了一会，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回答：“本来呦呦和大哥哥在玩七巧板，然后有个小侍慌慌张张跑进来凑在大哥哥耳边说了些什么，搞的大哥哥后面和呦呦玩都心不在焉的。”

“然后呦呦就很乖地告退啦！结果大哥哥问呦呦能不能顺路碰见四皇姐，如果碰见就让四皇姐去他那里一下。”

燕栖夜：......

那么大的皇宫，怎么个碰见法？

她住的宫殿和燕呦呦可完全不在一个方向。

也就燕呦呦个傻小孩觉得对方是让她顺路。

燕呦呦眼巴巴地看向自家四皇姐。

“四皇姐会去的吧？呦呦跑的可是很努力很努力呢！看全是汗，回去又要被爹爹骂了。”

燕呦呦突然想起来爹爹说过四皇姐一生下来就没了爹爹，一个人能长这么大也怪可怜的，赶忙捂住嘴，假装自己把刚刚说的话吞进去了。

她完全不能想象不能在爹爹怀里撒娇，在爹爹怀里吃糕点，四皇姐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

捂着嘴的小孩拿眼偷偷觑着脸色不太好的燕栖夜，给自己找补。

“四皇姐不要难过，呦呦可以把爹爹分给你。”

燕栖夜压根没听燕呦呦之后说的话，回过神就听见小家伙一脸小心翼翼。

“唔，不过呦呦也很喜欢爹爹，分给皇姐的话呦呦就只有一半了。唔，能不能把会打呦呦屁股的爹爹分给四皇姐呀？但是爹爹说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给别人很没有礼貌......”

燕栖夜听着小团子的嘟嘟囔囔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还分上了？

她并不记得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

与其说想念，不如说她在庆幸自己没有父亲。

她不知道正常人类应该怎么和生养了自己的人相处，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毕竟她还有上辈子所有的记忆，一生下来就不哭不闹的小孩还是挺吓人的。

上辈子只有实验员勉强可以算作父亲的角色，但那些人只会给她不停下达命令。

他们叫她“编号009287”。

除了她还有很多的“编号009287”。

就像母皇除了她还有大皇女二皇女三皇女五皇女六皇女一样。

她从来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最后等到她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的时候，那些创造了她的人要杀了她。

“皇姐不需要呦呦的爹爹，呦呦自己留着就好。”

燕呦呦本来纠结到几乎把五官拧巴在一起，闻言终于放松。

“大哥哥那里皇姐我会去的。”

燕栖夜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赶来接走燕呦呦的侍卫，将怀里的人放了下去。

临走前却被人扯住了衣袖：“皇姐要成家了吗？”

走不了的燕栖夜额头青筋一跳：“谁告诉呦呦的？”

“是呦呦自己发现的！”

燕呦呦骄傲一挺胸，随即想起了什么，提议：“四皇姐娶大哥哥好不好？这样呦呦就可以经常来找四皇姐和大哥哥玩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