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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能从你的失败中拯救大奉，那就让这江山燃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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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的风从北方呼啸而来，卷起京凉运河上星星点点的冰凌，拍打在的船舷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甲板上，负责巡逻的年轻士兵王成缩了缩脖子，将单薄的棉衣裹得更紧了些。

“这鬼天气，真是要命！”王成低声咒骂了一句，身旁的老兵刘平嘿嘿一笑，吐出一口白气。

“这才哪到哪？等到了北边，那风刮起来，能把人直接冻成冰棍！想当初老子第一次跟船北上，那才叫…”

刘平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成不耐烦地打断了。

“行了行了，老刘，你就别吹你那点陈芝麻烂谷了，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王成说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船舱的方向。

那里是船的货舱，不仅存放着此次运送用来赈灾的钱粮，更是有御林军的兵士把守，如若没有运转使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老刘，你说朝廷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一下子运这么多粮食去北边？我听说啊，光是咱们这一支船队，就够北凉几十万人吃上一个月的了！”

刘平斜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浓痰。

“你小子懂什么？这叫救灾如救火，朝廷这是体恤百姓，知道北边今年遭了雪灾，这才赶紧调拨粮草，争取早日让灾民们过上好日子。”

王成撇了撇嘴，“得了吧，朝廷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我听说啊，这次赈灾的粮草，可是皇上亲自下令，从国库里调拨的，而且还派了执事厂的番子亲自押运，你说说，这阵仗，能一般吗？”

王成的话让刘平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呵斥道：

“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要是被执事厂的番子听见，小心你的舌头！”

王成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在他看来，老刘就是胆小怕事，当了这么多年兵，还是个小小的伍长。

王成凑近刘平，挤眉弄眼道：“老刘，你说，这会不会是…朝廷要对关外的鞑靼人动手了？”

刘平吓了一跳，赶紧捂住王成的嘴，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呵斥道：

“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要是被人听见，告你个妄议朝政，小心你的脑袋！”

王成一把拍开刘平的手，不屑地撇了撇嘴：

“怕什么？这荒郊野岭的，哪来那么多人？再说了，我这也是听我那在乌里雅苏台将军府当差的表哥说的，他说最近关外不太平，鞑靼人蠢蠢欲动，估计是想趁着咱们北凉受灾的时候来捞一把。”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估摸着，朝廷这是早有准备，所以才运这么多粮草去北边，到时候咱们大军一到，直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刘平没接王成的话茬，当然没心思听王成这小子胡说八道。

他那表哥在乌里雅苏台当差，八成是个喂马的弼马温，能探听到什么军国大事？

净在这儿危言耸听，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少不得一顿板子。

凛冽的寒风中，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都会飘下雪来。

他眯起眼，望向远处的河面。

寒风吹得他脸颊生疼，但他顾不上这些，多年的行军打仗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事，不太对劲。

原本应该一字排开，保持着安全距离的船队，此刻却像一群受惊的鸭子般挤成一团，乱糟糟地停在河面上。

王成见老刘脸色不对，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问道：“老刘，咋回事？前面出事了？”

刘平没有回答，他走到船舷边，冲着临近的一艘运粮船大声喊道：

“喂！老张头！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乱哄哄的？”

被叫做老张头的，是另一艘运粮船上的老兵，和刘平是老相识了，此刻正焦急地站在船头。

“老张头！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刘平提高了嗓门，凛冽的寒风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过了片刻，对面那艘运粮船的船舷探出一个脑袋，正是老张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

他眯着眼，费力地朝着刘平的方向张望，似乎是看不清来人是谁。

“是老刘啊，”老张头终于认出了刘平，扯着嗓子喊道，“前面不让过了！说是…说是……”

老张头年岁大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加上风大，刘平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老张头，你小子说话能不能利索点！前面到底怎么了？”王成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也扯着嗓子喊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饶了老头子我吧，”老张头苦着脸。

“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住你小子这么吼啊。我说，前面不让过了，说是运河漕运司的人把河道给封了，说是运河上游凌汛，不许船只通行！”

“老刘，你说，这着当官的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说要赈灾，一边又给河道封锁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王成不解地问道。

刘平没有回答，他抬头望向远处那黑压压的云层，心中充满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