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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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白按着陈求法给的地图,在震泽畔寻到了那三十亩灵田。
震泽畔的田地基本都不太好,震者,雷也,震泽是雷霆汇聚之处,终年雷声不断。雷霆伤禾,震泽畔的田地为震泽的雷气损伤,不论是凡地还是灵田,收成难免要差上一些。寻常灵田一年每亩能产三十斤灵稻,而道白这些田即便由陈求法精心挑拣过,产量也得少上两三成。
不过道白也不甚在意,田地不过是饶头,能有块自己的地方安生修行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驾着法风在天上飞了两圈,道白大致勘探好了自己这片田周边的地形。因为挨着震泽,地势偏低,水脉充沛,要是随意找地方结庐,夏日里东海的龙王爷鼓起神通刮来台风,水脉上涨,只怕全家都得淹在水里。
因此,陈道白特意挑了附近地势最高的高坡建屋,再筹划着开一条水渠,既作排水之用,也能灌溉灵田。
正好南边有一片树林,自小在瓷里镇上住的道白记得,这片林子正是在陈之名下,当年瓷里镇上的旧宅用的木材大部分就来自于此。
道白也没有和老父亲客气的意思,【三尺竹】出鞘,一扫而过,如刈麦一般,轻松割倒了不少树木。这把法剑虽然是为沈道云量身打造,位属巽阳,同【神离】的离阳不甚相合,但到底是筑基修士沈千陵所打造炼制,底子摆在那里,道白用起来即便不顺手,威力却也不低。
砍倒了树却还不够,这些木头还得加工。道白结庐修行,是要长久住下去的,他现在没那么多灵石去购置灵木建房,这些凡木就得好好处理,江南多雨,若是不处置好了,屋子潮了烂了,这地方难免会被恶劣的环境影响到灵机,炼气的修士也受不了。
而这又是有讲究的活计,空有修为没有手艺是做不好的。道白运起法力把这样木头搬到选好的宅地去,法力便耗了一小半,不知该如何打理这些木材,干脆等明日去镇上请几位手艺老练的木匠来帮着处置。
回到瓷里镇上,道白也不必费力去寻找,一望天上道紫故意放出的气,便寻到了她们下榻的客栈。
三人虽然都是瓷里镇人,可小时便离了家,长大归来容貌改,镇上并没有几人认出了他们,只看到了道白道紫两人的道袍,知道是仙师,连抬头看一眼正脸都不敢。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回到客栈道白便听怜月亲口说了自己能望气的实情,但他却好似一点也不惊讶。
“小阿兄,你当时也看出来了?”
“当时我确实有所猜测,但既然怜月不愿说,我也就不追问了。”
道白能看出来,道紫并不奇怪,小阿兄比自己眼力好、心更细,没理由瞧不出来。可他当时不说破,到底还是在乎怜月。
“瞒着你们非我本意,只是……”
崔怜月正要解释,道白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说下去。
“我懂你的顾虑,但将别姓望气扒皮拆骨、食髓吃心的事情必然是没有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扒皮拆骨食髓吃心的事情必然是没有的,但打压外姓恐怕是少不了的,不然何至于家中一个外姓修士都没有?陈家老祖陈君谋当年亲身经历过灭门之痛,深知连至亲兄弟都能背叛,何况那些外人呢?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心结,乌程县基本只有陈家修士能走上道途,外人连修仙之道的门槛都摸不到。
道白想了想,从包袱中取出《感应篇》,这本丰泰神君传下的入道境功法,到现在都令道白觉得受益无穷。
“虽然怜月的年纪修道已经晚了,但修了总有些自保的能耐,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就尽管问我们吧。”
怜月接过书册,呆呆看了上头的“感应篇”三字。
“我,我识的字不多……”
“没事,我教你便是。”
道紫瞅着小阿兄的态度,又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
在客栈将就了一夜,第二日陈道白便去镇上寻找工匠,离开瓷里镇几年,镇上着实萧条了不少,道白放眼看去,好些记忆中的人家店铺已经变了模样,连村学的院墙都塌了一角,远远便能望见院内的荒草。
雇了人手去处置木材,道白又来看自己的灵田,现在已经是晚夏时候,田地里的灵稻就要熟了,陈求法是心疼这个侄子的,地里的灵稻都留给了道白,等上一个多月,道白便能坐收六七百斤的灵稻,供三个人吃用是少了些,但凑些凡谷,日子也还能过。
只是稻田里没有水渠。对修士而言开渠不难,难的是寻找水源。震泽的水是绝不能引的,震泽雷霆汇聚,泽中碧虚皆沾染了雷气,引来灌溉根本是往地里撒雷。而要引地下水脉也不是件易事,此乃阵道学问,觅龙察砂、观水点穴,修仙百艺中,阵道是一顶一的难,最讲求天资,陈家上下都没有这等人才,贸然开引,万一水脉沟通震泽,也是个雷霆毁田的下场。
因此,道白只能找地上活水来引,这又是桩麻烦事,因为地上的水路基本都被左近的农户瓜分干净了,道白固然可以凭着修士身份去夺,可这却不是他行事的风格。唯一比较好办的,还是从自家的田里去引,同陈洪打个商量,勾一道渠过来。
一连几日,道白都为这事情忙碌着,夯实地基、搭建宅地、田中开渠,根本顾不上去震泽采气的事情。而道紫则帮忙教着怜月《感应篇》,引着她入门修行,这丫头虽然对小阿兄一心一意,对怜月心中有所芥蒂,但也正是因为对道白一心一意,教起来毫无保留,几天下来,怜月多少能读通几段文字,初步学会如何去感应灵气了。
就在道白的庐屋逐渐有了雏形的时候,陈洪来了,还带着不少人手,几车的东西,浩浩荡荡从瓷里镇上过,引得镇民纷纷出来观看。
“白哥儿!诶呀,你怎么穿这种衣服呀!好歹是修道的人,岂能和一群木匠一同干活!”
兄弟相见时,道白解了头冠、脱了道袍,只穿着一身短打衣裳,同木匠们一起搬运木材。
“兄长啊,修为再高,也有做不了的事情,何况我不过炼气初期,这等身体力行,何尝不是修炼呢?”
道白身材精而不壮,看着没什么肉,但力气却不小,运起气来,独自能轻轻松松扛起一根几百斤的圆木。他亲自动手,搭建房屋便快了许多。
“你……诶,好歹是仙师,总得注意体统吧!”
穿惯了绫罗绸缎的陈洪看着弟弟身上的粗布短衣,怎么瞅怎么不顺眼,可他也晓得自己是拗不过道白的,就只能发发牢骚。
道白也随他去,把木头小心摆下,扭头冲着陈洪身后的人和车马道:
“不提这个了,兄长,你这是?”
“还不是你说要把家里那些奴婢都释放了吗,你发话,家里是无不从的。”陈洪小小地刺了弟弟一句,“不过这事也不能一蹴而就,这地即便要分,也是件麻烦事情,远了近了,好了薄了,男女如何分,老小如何算,都是棘手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