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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到了。”不知不觉走到了自习室门口，石钥一边乱想着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检查更换了各处的物料、整理了书架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关闭了预约门禁。24小时自习室只有早上8点至晚上12点安排工作人员值守，剩余的8小时启用预约制，需要提前预约并刷脸进入，不过基本没多少人使用这个功能，仅有个别考研党和脱产考证的人会长待，总的来说形式主义大于实用主义，这其实也是当初中心图书馆建成时的一个噱头，还找了一些城市保洁相关的工作人员在凌晨两三点上岗工作前的时间段过来看书用于媒体宣传，原本工作人员时三班倒的，后来发现半夜基本没人，值班人员不是玩游戏就是睡觉，领导赶紧拍板——在被媒体曝光前就撤了这个岗位，换成半夜预约制后又着重宣传了一回……

石钥左手托腮，右手食指轻敲着手机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了，原因是刚才他再次打开那张合照后，小玉的那半边并没有恢复，依旧是一片灰色。有一刹那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记不清小玉的模样和衣着，仔细想想，小玉当时只是出现在自己周围，并没有和别人产生交互行为，两人当时的聊天其实音量并不小，也没有读者扔来白眼，着实奇怪……

“我给你说，你不要再相信他了……”自习室外，一个运动装打扮的女孩子正在大声打电话，“我一大早起来本来心情好好的，干嘛非要听你吐槽那个渣男……”声音逐渐飘远，但这声“渣男”惊醒了石钥！

对啊，当时明明有人路过看到小玉流泪，说了我一嘴啊！

石钥心情瞬间激动起来，赶紧打电话给张章。

“喂~钥匙，咋啦？”钥匙是石钥的外号，张章接起电话就说。

“胀胀，我XX还以为自己疯了，但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话，你一定要相信我！”石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到。

“是关于你发自拍给我的事情？”张章调侃道。

“没错，但那其实不是自拍，那的确是我和小玉合照！”石钥强调，“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信我信，是照片损坏了吗？”张章淡定的说，他知道石钥有过两段恋爱经历，并非对感情一窍不通的直男，而且也还没到被爸妈催婚的年纪，不会拿这种事和他开玩笑。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我今天早上一个人看手机的时候，手机里的照片是完好无损的，甚至是发截图和录屏给你的时候，这张照片都是——完——整——的！”石钥一字一句的强调。

“你是说，这张照片只能存在于你的手机里，无法通过别的途径发送出来？”张章分析说，“是植入了反转载木马？且不说有没有这种东西，那我中午过来找你吃饭，你拿给我看不就好了吗？”

“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石钥顿了顿，“这张照片……似乎……只能……被我看到，准确的说，是照片中的小玉，只能被我看到！”石钥察觉到张章似乎在思考自己的话语，继续补充说明：“我在给你发送截图和录屏之后，就找了一个路人大叔，借着帮我拍照的理由，让他拍完之后让他帮忙看照片，趁机翻到了前面的合照，结果……小玉还是变灰了……我是说，照片里小玉那边变成了一片灰色，而且再也没有恢复过来。现在照片上就只剩我了！”

“……我靠！这……这也离谱了！”张章惊讶的说，“这……这简直像是量子实验啊！除你以外任何人都无法观测？”

“Bingo！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奇怪的是现实中小玉是能被看见的。”石钥补充了当时小玉落泪时正好有个路人看到骂他渣男这一幕。

“也就是说，小玉确确实实是个活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张章分析道，“也不对，只能说她是处于一种能被观测，但无法被记录的状态？但你们明明拍照了你也看得到你俩的合照啊？啊啊啊啊……不行，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我看你中午还是来一趟吧，我觉得这已经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现象了。”石钥和张章约定中午见面细聊，“带一份咖喱牛腩饭给我。”

“行，中午见。”张章答应了下来。

张章毕业后和同学在海滩边开了几家民宿，其中一家石钥还有三成的股份（那里原本是石钥祖辈的房子，开发后就改造成民宿，石钥父母只收租金，利润按股分给石钥）。石钥所说的咖喱牛腩饭就是从民宿内的餐厅里打包的，餐费记账，分成的时候再扣出来。

……

很快到了中午，张章提着饭盒在门外朝石钥里挥了挥手，石钥拿出一块【暂时离开请稍后】的牌子放在柜台上，走了出去……

“……我针对你遇到的情况，思考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张章咽下一大口饭，说到。

“哦？什么结论？”石钥回了一句。

“你中幻术了！”张章放下碗筷，盯着石钥，郑重的说道。

“何出此言？”石钥很好奇张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打开相册给我看看，”张章说到，石钥打开相册递了过去，张章接过手机，点了几下，打开了合照，对石钥说：“这个合照拍摄完之后，你就被催眠了，而这个时候，这个所谓的小玉，她拿着你的手机把自己的部分涂成灰色，伪造成照片损坏的效果，再对你施加照片是完整的心理暗示，这个时候，当你看到照片时，就会脑补把这张照片脑补成完整的照片。”

“有点意思……继续说。”石钥点点头，嘴巴没停。

“所以今天早上你发给我的，根本就是这张被修改的照片，我自然就看不到小玉的真面目啦！”张章越说越兴奋，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你说你第一次发给我的时候你这边显示的缩略图和大图，都是完整的照片，可我看到和你看到的不一样，只能说明当时你的心理暗示还没有被解除！”

“……假如真的是心理暗示，那为什么现在又解除了呢？”石钥终于吃完，放下碗筷认真的说道。

“因为我！”张章又得意又自豪。

“因为你？”石钥不解。

“没错，因为我，你看聊天记录。我当时问你为什么要发自拍，而这句话，打破了你受到的心理暗示。”张章补充解释：“心理暗示被打破之后，你开始处于自我怀疑的状态，就好像亮着的灯泡坏的时候总要闪烁几下，你那时看到相册里的内容还会脑补出小玉的样子。”见石钥若有所思的样子，张章不再说话，让他消化一下。

“……确实有点道理，如果照片原本就长这样，那截图、录屏这些自然也就说得通了……”石钥认可了张章的分析。

“再后来你让大叔给你拍照，这段时间里其实你受到的心理暗示已经彻底消失，最后你看到的就是这张照片原本的样子，”张章喝了口水，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也就是说，没有什么薛定谔的照片，你只是被催眠了而已！依我看，这个小玉有问题，估计和那个什么会是一起的，找一些心理医生来拿你做催眠实验罢了！”

石钥若有所思，迟迟没有说话。

张章看他没有反应，随口说了一句：“你不是有她联系方式吗？要不你现在就问她再要一张照片？”

石钥一怔，向张章重重的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