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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卷过长街,饱受苦寒的梅花生出了骨朵儿。
浅浅积雪覆盖着的院子。
隐约可见泥土与稻草混合而成的颓坯围墙。
空气中传来道道凌厉破空声。
一道黑瘦精悍的身影在院中辗转腾挪,拳锋悍勇,每一次出拳都竭尽全力,让每一丝肌肉都因此震动。
绷紧的脸颊紧贴在颧骨上,青年看着有些营养不良,不过眼神透着明亮,像一盏破旧却依然能在夜晚明亮的马灯。
这套拳法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别具美感,只因每一个动作都已经烂熟于心,行云流水的感觉像是一只曲线优美的猎豹在草原上小跑。
咻——啪!
一道清脆拳爆声响起的刹那,却是青年挥出了最后一拳,劲风从他的骨节处打出,掀飞了身前所有雪花。
整片空间都为之一清。
忽然之间。
“啪啦啪啦!”
一道灼热感自双臂深处袭来,骨骼变得沉重如铁,皮肤上的毛孔骤然张开,吸引大量天地气息淬炼。
院子里,噼里啪啦声如炒豆子般连绵不绝。
身体的抖动越来越厉害,好似农妇筛糠一般,猛然之间,似有虎啸山林的低沉嗡鸣在体内荡开。
使得他每一根头发都炸开,每一寸皮肤都颤栗,每一个细胞都打了个激灵。
如此反复。
十余个呼吸后。
青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满是厚茧子的双手。
粗糙,黝黑,纹路深厚,应该不会有女人喜欢这样的两只大手抚摸。
在其上面,那本来淬炼的如同岩石般坚硬的护体气息,此刻强度却是猛地拔高了一大截。
突……突破了。
三次淬炼。
成!
……
人间是道幻像。
武道并非平坦的阳关大道。
青春是一只在沙漠禹禹独行的骆驼。
自己不过是这个忧郁的黄昏大地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魏季站在院中,胸腔忽然滚烫,眼眶不受控制的湿润,两行温热自眼角向脸颊滑落,在下巴凝成滴,朝地面坠去。
每个凌晨回家时走过无人无津的街道,每天分割野兽骨肉的血腥味儿充盈鼻腔。
身上的味道用猪胰子洗了又洗还是被路过的女子嫌弃,这其中隐藏的自卑才是他不靠近女人的真正缘由,所谓的厌女只是某种掩饰自尊的蹩脚借口。
如果说一直苦修没有任何意义,那这些年风雨无阻又算是什么?
梦想在柴米油盐的现实里熊熊燃烧。
武道之梦早已血肉模糊。
他本该石破天惊。
魏季忽然转哭为笑:“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院中,他狠狠的锤了锤胸口。
男儿当自强!
……
“恭喜师兄突破。”
院子口。
李破晓看着激动的魏季拍打胸口,他已经看了一阵子。
“我去!你怎么走路没声音?”魏季连忙别过脸擦干净眼泪,胸中沉默独行的骆驼顿时化为乌有。
就像一个人的深情独角戏被旁人看到就立马破功。
“其实我已经来了好久,但看见你快要突破,没敢说话。”李破晓耸了耸肩,表示这并不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