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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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从小有些内向,所以在学校里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看书。从小学开始一直是班里的好学生,直到上初中依然保持年级前三的成绩。我们学校是将全校成绩排名都张贴在学校公示栏里,初一第一学年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我踮着脚尖挤进人群,瞅了一眼自己的名次位列第三名,而另一名刚插进班里的女生排在我前面,心里很不服气。正垂着脑袋回教室时,班主任喊我过去,说有人给我寄信了。当我拆开信封,看到一行行工整的字迹,洋洋洒洒写了两页,最后意思就是想和我交个朋友,但是我确实不记的是谁。少年的懵懂让我喜悦,难道这就是属于我的早恋要来了,从小家里的教育又让我感到这种行为可耻。于是我把信拿给同桌看,并当着她的面撕成碎片,以示我的决心。更可笑的是,当年的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把这些碎片装回信封按着原地址又寄了回去。可能我在考验人性,考验一个少年脆弱的感情是不是经得住打击。
信寄出去后就再无音讯,渐渐我把这件事忘记了,甚至觉的这可能一开始就是身边某个人的恶作剧。有一天早我们正在上早读,听到一个消息,说村里有个人为情自杀了。我一下子就又想起自己曾经寄出的那封信,心里万分忐忑。按照电视剧的情节,发生了死人案件,警察都会搜查死者身前接触的人和物,我很害怕我寄的那封信会成为害死别人的证据,那自己岂不是要坐牢。之前我说过,我爸妈在村里开了一个小商铺,部队里经常有人进村里买些日用杂货。有时候我爸妈在忙别的事,我就得帮忙照看摊位。从信件风波发生后,每当遇到穿部队制服的人进来买东西,我都表现的特别乖巧。时间长了,我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越热情的卖东西,越有更多的人喜欢问你几岁了,在哪上学呀,小妹长的挺俊秀啊,叫什么名字呀。我并不喜欢在大人的世界掺合,也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聊天。
初一的时候,班里有位男生叫韩勇,学习成绩挺好,但是又喜欢打架。在我眼里,他聪明又勇敢而且不欺负女生。他是我们组的组长,每次当他走过来收作业本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跳,我期待有一天能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放学后,班里同学都走后,我总是不自觉走到他的坐位上,假装随意翻看一下他的书本,希望从他的书本上能找到几个属于我的文字,哪怕是随意写出我名字中的任何一个字。每天都在偷偷注视着韩勇的行动,但是对方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直到有一天,听说他和我们一个宿舍的女生有好感,当时我们班里的同学都大为震惊。因为这个女生就是吴艳美,我的心情十分沮丧,并且在心里狠狠嫉妒吴艳美,为此我没少跟别人传播她的事迹。年少的我,并没有考虑这种行为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初二的时候,韩勇退学了,听说他爸搞了个稍大点的养猪场,因缺少人手就让儿子回去帮忙养猪了。随着韩勇的离开,我也渐渐转移了目标。我的同桌有个老乡吴友,经常在课间过来找我同桌聊天说笑话,因此我们的关系也变的越来越熟悉。有次课间擦黑板,轮到我是那天值日生,我个子小擦黑板的时候总是踮着脚尖才能够着最靠上的边缘。吴友是个瘦高个,初中的时候已经有一米八左右,他看到女生擦黑板够不着的时候总是会热心的上去帮忙。因为我从小被不少班里的男生欺负,所以现在遇到这么热心的男生,心里十分感激。但是吴友这个人让我很矛盾,因为他学习成绩特别差,总是在班里倒数的名单上,老师们也总是各种骂他。这导致我不敢和他走的特别近,总怕别人误会我也是个差学生。
同桌说吴友这个人有洁癖,如果谁碰了他身上的东西,他都很嫌弃。为了验证这一点,我和同桌从教室外面抓了一只蚂蚱,放到他手里。在放的过程中,我有意碰到他的手心,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他郑重其事的跟我们说,滥杀小动物是不对的,每个人都应该有爱心,我们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我很惊讶,一个不爱学习的,老师们眼中的差生,内心竟然这样温暖。吴友有一段时间也变的爱学习起来,课间活动,他就坐在教室里看书,有时候也过来找我问几个课本上的问题。我有几次打趣的逗他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但是他的成绩依然不见起色,老师的责骂也依然不绝于耳。某天早上,突然听说吴友被学校开除了,原因是跟校友社会人员打架。这时我才发现他已经有几天没来上学了。老师们都很庆幸,说班里少了一个祸害,但我心里却像失去了什么一样,一种说不上的感觉,替他难受。
初中阶段,我的书一直念的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课本上那些知识对我来说都特别简单,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每次都考的很好。别的同学都问我是不是每天在家学习到半夜,其实根本没有。我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就睡觉,心里想的除了吃点好吃的就是想像其它人一样,也能有一个爱慕我的人公开向我表白,然后谈一场少年的恋爱。大人们总是说,早恋有多么的不好,多影响学习,但我还是希望能出现这么一道光照在自己身上,这也许就是初中生的虚荣心。除了学习好之外,在其它方面我总是感到很自卑,唯一的一件牛仔裤要穿到磨烂了才可能买新的穿,以至于冬天洗完的衣服干不了也要湿着穿到学校,而班里有些同学的家境比较好,她们总是隔几天就换一身新衣服,这让我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