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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亡

作品:《 人性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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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去县里读高中后,和我同村的小伙伴们陆陆续续都不念书了。有些曾经教过我的老师们也都不干这行了。我认识了新的同学,和以前的同学逐渐不再联系,甚至对他们的印象变的模糊。县里的高中是全寄宿制,每两个星期的周末才允许回家一次。高中时候的我,突然变的饭量很大,尤其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家里给的饭钱太少,所以每天都在想着如何省钱,早饭通常只吃半包方便面,剩下半包留着晚上吃,中午去食堂打一个菜和一个馒头。每当周末可以回家的时候,我都特别激动,回到家里可以放开肚子尽情吃,一顿能吃五个大包子,撑到肚子都微微发胀才肯停下,巴不得一口气吃光。

同宿舍有另外一个胖胖的女生,她总是用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每天在学校的伙食,她可能想不明白我每天吃这么少为什么不会饿。因为我总是跟别人说吃饱了,不想吃了,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窘境。

我有时候也怀念小时候的玩伴,他们应该也会怀念我吧,但是随着生长的路越走越不一样,我们彼此之间也感觉到回不到曾经了。高中有一年暑假,我在家吃饭时,听我妈爱睛死了。我感到非常震惊,夕日一起玩耍的时光还历历在目,这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我问我妈怎么死的?我妈说她在下雨天去老屋后面玩耍,踩到一根露电的电线被电死了,等到晚上天黑了家里人出去找,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了。

爱睛死了,她家里人给她埋了,日子还得照常过。她妈妈照常干着老勾当,她爸照样躺在家里吃闲饭。我除了被震惊外,继续日复一日的念书上学。我们村子里的小学跟以前我上学那会不一样了,学校门口新开了几个小卖铺,上学和放学后总有很多小孩子喜欢去买些小零食吃。曾经有一个和同班的赵二旦,他们家也在小学门口开了一家小零食铺。赵二旦很调皮,经常被他爸揍,记忆中他总是流着大鼻涕,脸脏兮兮的,手也黑漆漆的。有一年夏天,村子里突然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说赵二旦的爸爸因强奸被公安局抓走了。记的那天大清早,村子里头就一堆又一堆的人们扎在一起聊闲话,都在痛骂赵二旦他爸是个畜生。我也跟着扎进人群,想听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赵二旦他爸趁村里一个小女孩进店铺里买东西的时机,以送她零食的借口诱骗她进里屋,让她脱光脱衣服并不许喊出声做了那事。小女孩的家里人晚上发现孩子下体流血,一问经过才知道事情真相,去赵二旦家里质问后,遭到否认后就报警了。赵二旦他爹当时本打算逃跑的,结果跑到邻村还是被警察给抓捕归案了,在警方的审问中,一向胆小怯懦的赵二旦他爹立马就哭着承认罪状了。赵二旦他爸被关进去判了刑了,赵二旦从此变成没爹揍的孩子了,没过多久他也退学了。

我们村子里还发生过一件骇人的案件。有一家在村子里开店铺生意较好的男主被村里另外一个男人给砍死了。那天中午我们放学回家,走在路上感觉有些奇怪,平常中午大街上挺热闹的,但是那天中午却很安静,大街上人也少了很多。我刚回到家,我妈就赶紧把大门锁上,跟我说下午别去学校了,村子里杀人了。三龙子被二乔用斧头砍死了,从后脑勺一刀砍下去,脸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大动脉血都流了一街了。我妈说的很夸张,我听的感觉好奇又害怕。事情的起因是,三龙子的店铺生意做的比较大,这几年挣了些钱,二乔媳妇是外地被拐骗过来嫁给二乔的,二乔比他媳妇大十五岁,而且家里比较穷。小媳妇年轻又爱打扮,总是让人担心,她经常去三龙子的店里买东西,一来二去两人就走的关系很近。一个有钱,一个年轻,村里关于他俩的关系就传出些风言风语,还说三龙子给二乔媳妇送东西啥的。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二乔耳朵里了,事发当天二乔媳妇打扮的光鲜亮丽又去三龙子的店里买东西,二乔假装在家里睡觉,当媳妇出门后他随后悄悄跟了过去。发现自己媳妇果然和三龙子在店里有说有笑的,那脸上娇俏的表情让他感觉陌生,顿时怒火中烧,掏出别在腰间的砍柴斧冲进店里,二话不说就朝三龙子砍去。三龙子吓的跑出店外,想往大街上人多的地方逃,但耐何他抵不过二乔人高马大,被三两步就截住,顺势脸上砍下去,下颌骨都裸露在外了。当时大街上很多人都被这幕惊吓住了,没人敢上去拦架。三龙子就这样倒在街上失血而亡,二乔砍完人后拎着斧头跑回家,听说他家里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听说儿子杀人后,差点晕过去。老太太平常对儿媳妇很苛刻,没少在儿子面前煽风点火说儿媳妇坏话,因为怕好不容易拐来的儿媳妇跑了,就让儿子经常打儿媳妇,好让她害怕不敢违抗做出不安分的事,但老太太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为了看住儿媳妇会去杀人。二乔回家后,这老太太给儿子赶紧收拾了些衣服和钱让儿子往别的地方逃。

三龙子的家里人报了警,警察中午过去勘察了现场,去二乔家抓人时发现人已经跑了,但是两天后听说二乔就被抓回来了,杀人偿命,二乔被抓时哭的瘫软在地。最终二乔被判了死刑,执行死刑那天,村里人都跑去县城观看了。那个时候,死刑犯枪决都在县里一个固定的地方公开执行,而且允许人们去现场观看。我那个时候在上学,听我妈回来说,二乔被枪决时都尿裤子了,是个孬种。二乔死后,他媳妇就跑了,留下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给老太太。老太太本来年纪也大了,根本没能力养活一个孩子,就让孩子伯婶偶尔过来照看。那个别人眼里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可能受到的打击太多,半年后就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