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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开始她就告诫自己，不要在王府后院这样的地方奢求一个皇子的真心。但，感情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半点不由人。

她只十四五岁，离了家乡，来到危机重重的秦王府，纵然做了准备、小心应对，心里也难免害怕、孤寂。这种情况下，面对秦王的种种照拂、关心、在意，她的心绪终究还是忍不住起了涟漪。

所以。

对上秦王的眼睛，面对他的质问，她再难保持先前的沉稳冷静，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为了自保，她的确偷偷服过避子汤。

“主、主子……”

春儿轻轻推了她一下，叫她一下收敛思绪，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她说：“奴婢没有。”

但是——

“呵。”

虽然得到她否认的回答，但，秦王眼底积聚的浓黑，不仅没有散去，反而翻涌成了涛涛怒波。

没有？

好一个没有！

若是没有，她的丫头为何今日神态格外反常？

若是没有，面对他的疑问，她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方才，她刹那间的沉默，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为什么之前他让高祥请了大夫去墨韵轩，大夫们会说她的脉象透出恐惧害怕；为什么他带她去白氏医馆，她会捏紧双手，浑身冒汗了。

因为她害怕自己服用避子汤的事情暴露！！

他以为她澄澈、干净、本分、善良，和府里的女人不一样，结果——

结果——

“哐当！”

秦王怒不可遏，大手愤怒地一拂，桌上的碗盏酒壶瞬间摔得粉碎。

碎裂的瓷片，飞溅而起，一下将楚亦姝纤细的脖子割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王爷息怒！”

“还请王爷息怒——”

众人低头齐齐跪在地上，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明明楚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汪侧妃想要再请太医来诊脉王爷也不同意，按照常理来说，王爷应该是相信楚氏无辜才对，为何会忽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唔——”

秦王伸手捏住楚亦姝的下巴，用力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同时，他也再次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他想看看清楚，她这张纯良无害的脸之下，究竟藏的是真情还是虚伪。

“王爷……奴婢……奴婢没有……”

楚亦姝知道，秦王什么都猜到了。

她与秦王相处多日，她知道他是何等敏锐精明的一个人。

方才，因为她片刻的恍惚，错失了最佳的辩白时机，如今，她说再多她没有，秦王也是不会信的。

“吧嗒——”

“吧嗒——”

几滴眼泪，从她眼眶跌落，重重砸在秦王捏住她下巴的手背上。

泪，还是热的。

但，秦王如今的心却比什么都冷。

“来人。”

他一下松开楚亦姝的下巴，转身负起双手。

他不想再看到她那双惯会骗人的眼睛。

“把楚氏送回墨韵轩，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墨韵轩半步！！至于葛惠和嬷嬷——”

秦王目光噙着摄人的杀意，他说：“赶出京城，本王不想再在京城看到他们！”

“……”

秦王怒然拂袖而去，楚亦姝身子一软，差点没坐住。

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有些没明白，如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倒是汪侧妃喜不自胜，赶紧催促高祥和荣喜。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王爷圣明决断、不被楚氏的花言巧语所骗，你们还不赶紧把这个背叛王爷的贱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