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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什么垃圾，现在大环境这个样子，公司给了你一份工作，还不知道感恩好好干，不想干就滚蛋，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砰！”

经理办公室的门狠狠摔上，陆阳熬了几个大夜写的市场调研报告也被丢了出来，雪花似的撒了满地。

陆阳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拾着，拳头几次握紧又松开，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这家投拓公司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再熬多两年，有工作履历了老子就跳槽，到时候你不要来求我。”

陆阳心里暗自安慰着自己，颇有些“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阿Q精神。捡起报告后，又坐回了工位继续痛苦地修改。

……

又加班到深夜，报告已经改了五次了，这是第六版坚决不改稿了，陆阳把报告打印出来装订好，放在经理办公室桌面靠左的位置，放在桌面给他明天一早审阅。

“哎呀，快赶不上末班车了！”陆阳抬起手表一看，关上经理办公室的门，在公司门口的打卡机人脸识别打卡下班，和还在工位上奋斗苦捱的老范打个招呼。

“范哥，走了，你也早点回去，我桌上还有桶泡面，你拿去当宵夜，不要老是为了加班不吃饭。”范哥在陆阳刚入职的时候指点他不少，领他入门，陆阳心中也颇为感恩。

“好，小陆你也是，先赶紧回去吃饭休息，我这还早呢。”

老范今年刚买了房，小孩也才满月，沉重的房贷和孩子奶粉钱，让他只能像是被栓住了鼻子的牛一样，低头在地里耕耘。看到他，陆阳好像看到了十年后的自己，不禁打了个冷颤。

陆阳斜背着挎包，写字楼的电梯刚一开门他就冲了出去，生怕赶不上末班公交，要自己出五十多的打车费，这可是他一天的生活费了。马路对面，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进站，陆阳急得跳脚，人行道的绿灯乍一亮起，他赶忙向公交车跑去。

“哔——哔——”

“吱——”

一片雪白的亮光扫来，伴着高亢的汽车鸣笛声和刺耳的刹车声，陆阳只来得及往旁边瞥了一眼，一辆闯红灯的泥头车朝他冲了过来。

“完了，我的浏览器记录还没有删除…”这是陆阳最后一霎的想法。

……

“嘶，好痛，我还活着吗，这是在医院？”陆阳在疼痛中缓缓醒来，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一寸寸打散了一样。

陆阳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只能打开一条缝，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他的鼻子比眼睛更早恢复了功能，这里好像不是医院，没有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相反，这里甚至有一种禾草的清香气味，像是回到了乡间的田野上。

随着意识慢慢回归身体，一段原不属于陆阳的记忆也涌了上来。

“世子，顺着河一直跑，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