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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花动作有些凝滞,反问道:“欢欢自己说的?”

“她不叫欢欢,”女警员再次强调,“她叫陈昕然。”

“欢欢不可能自己说那话。”

李翠花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依旧不理睬女警员所谓的称呼。

女警员轻笑一声,“小孩儿怎么可能不想家呢?小孩儿怎么会不需要自己的母亲呢?”

“只有你这么想吧。”李翠花抬起头,五官端正的看向眼前干净利落的女警员。

“生欢欢那女的未必这么想。再说了,所有女人生了孩子都有资格当妈呀?”

许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李翠花神情悲凉的嘲了嘲。

“据我们了解,你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你羡慕别人有孩子,你就诱拐了别人的孩子,是吧?”

李翠花摊开被手铐锁住的粗糙干瘦的手掌,无所谓道:“你说是就是呗。”

“你承认你这是诱拐吧?”

“你说是诱拐就诱拐呗。”

如果诱拐能让欢欢免于挨打受饿,她诱拐了又如何。

李翠花自问她对欢欢问心无愧,比她的妈和欢欢的妈尽职多了。

女警员记录完毕,又详细问道:

“她平时怎么叫你?”

李翠花仰了仰头,好像陷入了回忆,“平时...”

“可能就饿了的时候就说,喂,我饿了。”李翠花表情像个委屈的小孩子。

“冷了的时候她就,诶,我冷了。”她学着小孩儿说话的语气。

说完又失笑着自嘲道:“这都算称呼吧?喂,诶。”

“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吗?”

像是一下子被击中,李翠花身形正了正,眼睛直盯着女警员,摇摇头。

“她说管你叫妈妈。”

李翠花愣住了,神情动作很无措,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捏眉,吸了吸鼻子,笑了笑。

“她想来见你,你见吗?”

李翠花再也没抬头,成绺的长发遮住她一脸的狼狈,她摆摆手,拒绝道:

“不见。”

昏暗的审讯室再次寂静下来。

女人伏在凳子上,肩膀微微抖动。

镜头拉远,再也看不清女人的身影。

“卡!”

台下总导演一脸凝重地喊了声,眼底的情绪还没消散,只觉心口激动地狂跳。

他虽然是个综艺导演,却也知道这段表演有多难得。

有些演员,有些戏,是可遇不可求的。

表演结束后,苏星晚率先出戏,助演完毕,她心底没有任何放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她距离傅娆最近,没有人比她更仔细的观察到傅娆的表演。

不能说是表演,就好像她真的是李翠花。

她就是那个从小挨打受骂没获得过一丝母爱,长大就被生母卖了不幸遭遇家暴错手杀人的李翠花。

如果这不是演戏,她真的要怀疑傅娆是不是经历过这些。

心底有些什么东西消失了,又有什么东西升起了。

“谢谢。”傅娆真挚地道了一声谢。

听到声音,苏星晚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