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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词滥调我早就听过千百回了，你说点新鲜的。”陛下说道。

“陛下想听什么？”

“我自是想听你的真心话。”

“虽千万人吾往矣，陛下此次的举动，臣看在眼里，臣也明白，这是陛下、曹太傅以及众多维新党的心愿。此次革新，显然任重而道远，腐败的制度，森严的阶级，岂是那么容易便被推翻的，然而陛下却决心如此为之，虽明知难于上青天，却还是毅然决然地勇于攀登”我跪拜在地上，磕头到，“臣自是很是感佩”

陛下见此，“你起来吧，说说但是吧。”

“但是，虽感动上苍，却未必真能改写苍生的命运。”

我的这句话好像重重地打在了陛下的心上，他顿时脸色沉了下来，眼睛里有了一层阴郁的薄雾，“为何？”

我轻蔑的一笑，说到“陛下，你可知道，当百姓遇到贼寇，他们会怎么做吗？他们不会报官，而是化财消灾，即便是家人为此丢了性命，他们也是自认倒霉。我游历民间这么久，遇到的数不胜数，从来没有百姓遇到困难是去找官府的，他们即便相信贼寇，都不会相信官府，他们从来都是听天由命”

“陛下，这难道是区区几条政策便可以改变的吗？”

陛下一时间无言以对，而是脸上满是不悦，他说道，“孔待制，这是在怪朕吗？”

“不敢，臣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并非责怪陛下，这也并非是陛下的错”我说着，突然哽咽道，“只是，只是，这个时代的错，却让这个时代的所有人背负着，难道他们便应该被如此对待吗？”

陛下看着我，突然动容地说道，“你若不是在怪朕，那也不必自责。”

“臣自知无能为力”我又一次跪下道。

“孔待制，如若每个人都无能为力，如若每个人都觉得区区小民无法撼天，那便是真的没有希望了。改变都是从细枝末节开始的，如今曹太傅的新政正是这细嫩的柳芽，也许可以唤起春日的一暖江水。”

我站着一动不动，心里五味杂陈，我自知这个朝代的改变非我所能及，历史的车轮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孔吾而加快转动的步伐，我们能做的只是顺应历史的潮流，起推波助澜之势，却从来无法改变这个潮流。

但是我又不能打击他们，他们的拳拳之心，实是令我佩服，他们心中的梦想，如此美好，虽只是这腐朽阶级制度下一个文明的萌芽，但是却焕发着朝气蓬勃的力量。

“今日，朕找你来，也是想听听你对于新政的看法，没想到，你却抱着如此消极的态度。”陛下说道。

我自知泼了陛下一身的冷水，只见陛下扶着额头说到，“朕以为你会是那个最支持我的人，会是那个最知道朕心中所愿，心中所想的人，没想到。”

“陛下，我支持你，我当然支持陛下去做这件事情，一万个支持，但是臣是想说，这个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希望到那个时候，陛下不要失望，而是要继续鼓足所有的力量向前进。”

陛下听到此话，抬起了头来，他说道，“结果不尽如人意，我虽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肯定，但是也许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我也一定欣然接受。”

“嗯”我看着陛下，微笑着甜甜地为他鼓劲道，“陛下，请加油哦”

陛下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解释道，“竭尽全力的意思”。

陛下终于艰难地露出了笑容，我也跟着微微一笑，但是谁能明白呢，我心中的担忧和烦闷，我对于这个时代的已知已然快压倒了我，这种无力感正侵蚀着我，险些将我吞没，我努力的一点点从中挣脱出来，然后又被吞噬了去，短暂的呼吸让我重新活了过来，然后又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