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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皇宫，养心殿。

皇帝乾元愤怒地摔下琉璃灯盏。

眼前已经是一片狼藉，无数精美的珍宝被七零八乱地扔在了地上。

乾元喘着粗气，仿佛快要不能呼吸。

过了一会，又发出嘶吼：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究竟想要我做些什么？”

“我不会再让步的，不会的！”

眼前堆压的折奏，乾元随手翻开一本。

上面写道：“太子结交贫贱士人，有损于国格。恐怕于民心依附不利，臣等请陛下……”

乾元冷笑，“谁又是民呢？

难道只有你们这些氏族之心才是民心吗？”

“我是大乾的皇帝，不是你们的！”

一时间又悲叹于现实：

“没有氏族的支持，我皇位都坐不稳。”

“皇爷爷，你到底为什么选我啊。”

乾元轻轻推倒堆积的一叠奏折，渐渐冷静了下来。

看着散乱的桌面，乾元的视线仿佛被吸引一样，落在了最上面的奏折上。

“呵呵。左丞相私藏甲胄。

……

中书舍人自成朝廷。

本指望的秦云却隔岸观火。

李青病退缩不前。

所有的政令，朝臣相互推诿。

就连太子近臣都要被驱逐出去。”

声音嘶哑，好像寒冰浸泡的沉铁。

“我会一个个收拾你们的。”

又是良久，望着越来越昏暗的殿内，乾元转念喊来太子。

结果找不到太子。

过了一个时辰，太子才匆匆赶来。

乾元复杂地看着太子。

也没责备他什么，只是幽幽叹息。

太子看到昏黑的殿内，又见到乾元的脸隐匿在黑暗中，顿时感到冰冷。

心中恐惧下，只觉得昏昏沉沉，只想要赶紧应付过去。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乾元坐下，靠在椅子上，亲手点亮了烛灯。

望着跳动的烛火，乾元想到以前父母房间的蜡烛，看太子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

于是说道：

“你不用怕，我叫你来是考你一些问题的，也是时候问问你的想法了。”

乾元问：

“我这一生你觉得有什么过错吗？”

太子答：

“父皇英明神武，自然无错。”

乾元哑然失笑，摇摇头，道：

“这算什么无错，在我治下，一片乱党。

太子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哪里对不起他们呢？”

太子一时间手脚发软，仿佛有条蛇咬了他一口。

咽了一口口水，干涩的嘴腔发苦。

“难道事发了？我就不该这个时候去找左正的……”

心中后悔，但是太子还是强装镇定，答复：

“因为朝中有佞臣。”

随后抬头偷偷看着乾元，发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状，这才暗舒一口气。

“佞臣？哼！”

“没有什么佞臣！只有喂不饱的氏族和贪婪的百姓！”

“你看我这么多年，有真正打压过氏族的势力吗，有对百姓横征暴敛吗？

还不是被他们所背叛？

佞臣？听话的就是良臣。

贤儿啊，你要知道，我大乾最痛恨的是氏族，最需要的也是氏族。

恨我没有学到手段，不能让氏族听话，这才导致地方各为其主，百姓流离失所啊……

呵呵。

我恐怕没几年好活了，氏族要动手了。

等你继位，你一定要记住！

拿住兵权，再打压氏族，最后再收拾乱军。

这样我大乾还可以多活一百年。

你切记，不要被摆布了！”

说罢，乾元期许地看着眼前的太子乾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