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神目识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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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牙连忙扶住,道:“无须多礼,待我先看看这位仙友,然后再去瞧瞧公子!”说罢上前,搭脉一试,原来那羽士只不过一时被妖气所迷,便不诊治,不过一刻自然也就好了,只是免不了大病一场,倒无什么大碍。
姜子牙放下心来,随曹仪来在跨院门口,命人打开门,二人走了进去。来在屋中,明烛照耀,见一位公子蹲坐屋角,那公子瞧来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模样生得俊秀,只是脸色灰暗,形容消瘦,双目呆滞,似是认不得人了。
曹仪忧形于色,道:“上仙请看,这便是小儿,可还有救吗?”
姜子牙一见便知是被妖气所迷,不过已有些时日,妖气侵入身体,只需以真元驱除妖气,导其精元归正,再辅以药饵,调养数月自然便好,当下对曹仪道:“公子不过是被妖气侵入身体,导致体虚身弱,少刻待我助其驱除妖气,大人再备下些固本培元的药物,调养数月便无大碍了!”
曹仪一听,大喜过望,连声吩咐家仆速去准备。姜子牙运转真元,化作灵气从公子顶门而入,循周身经脉循环数周。
没过多久,那公子张口吐出升许黑水,妖气已经尽数驱除,虽脸色还有些苍白,面容清瘦,但双眼已是有了神采。
曹仪孺人也闻讯赶来,见儿子已能认得父母,更是喜极而泣,夫妻二人连同儿子倒身下拜,谢姜子牙的活命之恩。
姜子牙连忙扶起三人,知道若不快走便不是了局,遂借土遁抽身,自回馆舍而去。
次日清晨,姜子牙出了舍室,下楼来寻了个僻静角落用饭。正吃的时候,听得临桌几个年轻人说话,其中一人道:“听说了没有?昨夜曹家来了上仙,祛除了妖物,听说现在临兄已能下床了,也能认人了!”
另一人道:“汝所言可是司市大夫家?”
先前那人道:“还能有谁?我与临兄素来交好,不知其为何突然中邪,神智不清。家母听说此事,却不让我登门探望,我偷偷去看望,真是认不得人了。不过今日清晨我出门时听人议论,说是昨夜有上仙搭救,现在已经大安了,不知临兄如何中邪,倒是有些古怪!”
另有一人忽道:“说起此事,我倒尽知!”众人一听,纷纷鼓噪要他快说,那人不慌不忙,慢慢喝了口茶,说出一番话来。
那人道:“三个月前的今日,正是庙市之期。那日我与临兄同去闲逛,走着走着忽然失散,寻了半晌,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百般追问之下,彼只笑而不答。后来我请其吃酒,喝得半酣,方才露了一点口风,说道见了一个美貌女子,桑中相会去了。从此便听说病了,看来那女子不是妖邪便是鬼怪无疑!”众人齐声哄笑道焉有此事,那人极力分辩,众人只是不信。
姜子牙听在耳中,心中暗道:“昨夜见那妖怪的模样,确然是一个美貌女子无疑,想是那曹家公子在庙市被其迷惑,以至神智不清。”正盘算间,又听那几人道,今日正是庙市之期,同去云云。他灵机一动,匆匆用过早饭,回舍室取了一应什物自往街上去了。
街上人头攒动,尽往西去,他便随人群而走。在路边寻了一根树枝,劈去斜枝,囊中取出刚刚写就的一面白幡挑起,上书几个大字“尽言玄妙”,俨然是一位游方相士。
走不上数里,来在一座大庙之前,姜子牙见此庙座东朝西,巍峨肃然,殿前有“轩辕”二字,才知道这是上古轩辕氏黄帝的野祀之宫。
姜子牙踱进大殿,见中间立着一神,右手持宝剑,左手抱神符秘册,玉冠黄袍,乃是轩辕之像,虽是泥塑木雕,却也甚是威严。两旁又有神将鬼兵,供案上满布祭供之物,香火鼎盛,有无数善男信女烧香还愿,甚是热闹。
姜子牙拈一柱香上前祭拜,心中默默祝曰:“黄帝神明,轩辕上仙,临下有赫,纲纪诸方。昆仑后进,阐宗弟子,奉命下山,以绥四疆。上应天数,下扫妖氛,仙神有灵,福佑恒昌。”诚心祝祷毕,起身将香插入香炉。
出得殿来,寻一处人多的地方,将手中白幡立起,口中念道:“青目观尽天下兴败,灵台善推世上吉凶。我乃昆仑山炼气士,游方此地,哪位君子上前,不才送其一卦!”众人围拢上来,却只是看,等了半晌,没一个上前。
这时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分开众人,走上前来,此人约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看穿着当是富户,那人问道:“卜筮星相,先生却是哪一种?”
姜子牙道:“我自幼修行,卜筮星相,俱能行之,君子有何事相询,不妨赐教,若是不准,锱铢不受!”
那人笑道:“好!如此说来,先生看看我要算何事?”
姜子牙仔细看那人面相,见两道红气自左右面颊向上侵入眼角甚急,心中已自了然,微微一笑,道:“君子心事,我已尽知,只是此乃君子家中私密,我若当众宣之于口,只恐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