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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顺闭紧了嘴巴。

他脑袋还是混混沉沉，他被那双眼睛注视着，感到很不自在。

他不看占知，看向占福。占福的面容隐藏在烛火的余光中，显出一种肃穆的深褐。

狗顺心道一时得意忘形，说错话了，于是讪讪地笑起来，缩了缩脖子。

“这酒...好酒。”

他看到那双通红的眼睛，还在注视着自己。他转开目光，又看到案台上菜刀的白刃反光着烛火，一跳一跳。

他意识到占福一伸手就能够到那把菜刀。

狗顺心里一阵发毛，感到心脏一下下抖跳加快。

“其实你叔我就是来骗口酒喝，我其实啥也没看见。”狗顺颤颤巍巍。

那双通红的眼睛，被眼睫遮住。占知长呼出了一口气。

狗顺想站起身，但是占福开口了：

“狗顺叔，别急着走，再喝一点。”

而后占福冲占胜一仰下巴：

“胜，去再拿一坛，在东屋。”

身后传来占胜离去的脚步声。

狗顺刚刚酒劲被吓退了，这会儿又有些上来，他看到占知把剩菜连着菜汤都扒进了碗里，放在了自己面前。他早就饿了，稀里糊涂地吃了起来。

没多久，占胜把酒从自己身后，隔着桌子递给占福。占福启了封，然后给自己的空碗里倒酒。

狗顺端起来就喝，喝的迷迷糊糊。他感到这酒没有刚才的好，在迷糊中说，别倒了，别倒了，我不喝了。但是还是把碗里一饮而尽。

他喝完，占福又倒，又喝完，接着倒。终于他喝不完了，手往桌下一瘫，碗里酒流了一地。他也握不住碗了，松手让碗落到了地上。

碗在地面上抖动，发出铛铛铛的连串声音，狗顺一头栽到桌上，口中喃喃：“三兄弟...孝顺....”

眼前变黑之前，他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那声音很远，像是占知在说话：

“哥，咱们也当仙人吧。”

仙人？什么仙人？哪来的仙人？嘿嘿嘿，顺爷我就是大仙人。小的们都快来孝敬吧.......

就这么想着，狗顺嘴角挂起幸福的笑容，睡死了过去。

狗顺在睡梦中不知度过了多久，睁不开眼睛，感到头一阵又一阵地疼痛。他想翻个身，但是发现自己动不了。

费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眼前有是红色的光芒。而他在伸手，想要触摸这红色光芒。

四肢的感官在恢复，他感到自己的一只手在被架着。他想揉揉眼睛，发现也抬不起另一只手。他只好用力眨巴，使劲挤眉弄眼。弄了几下之后，他感到自己恢复了视力。

他感到头沉如千斤，抬不起来，他伸出的手臂，从手腕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冰凉。这种冰凉还有些刺痛，他感到有一种东西在从自己身体内被抽走。

他联想到自己在冬天翻别人墙的时候被墙上凸出的石块划了一道，当时血流如注，也是差不多的感受。

冬天了吗。

狗顺这才费力抬起头，看清了眼前，没有雪花。只有林家的三个兄弟。

“占胜....”

狗顺看到占胜在抬着自己的手臂，而他的大哥在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在发出红色的光。他的二哥手捧着一卷纸，目光却是投向盒子。